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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解釋便是景氏有內鬼!
修羅庭的暗殺本事,是天下第一。
這十八人在暗處藏匿多時,沒有對海城中的其他小公子或是紅姨娘下手,卻選在花轎到的時候下手。
明擺不能得手的事,為何要做這樣的無謂犧牲?
「溪兒,今晚,對不起。」景鐸收起長劍,滿是歉意地走到了柳溪的身前,他打斷了柳溪的思忖,「若是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另選吉日,重新……」
柳溪的眸光一寒,景鐸瞬間忍住了話。
只見柳溪緩緩地將驚月收回了刀鞘之中,她微微昂頭踏入了東海景氏的山門,忽地轉過身來,一字一句地道:「景鐸,我從不走回頭路,今日,我已踏入你們東海的山門,我便不再是西山柳氏的嫡女。」
只是他景鐸的正妻。
紅姨娘頗是驚訝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柳溪,方才瞧她只是冷艷,如今再多瞧幾眼,她實在是喜歡這丫頭的性子。
景檀與景淵饒有深意的相互看了一眼,這位新嫂嫂好像有點「凶」。
景鐸大喜,他走了過來,點頭道:「你不嫌棄就好。」說著,他焦急地看了一眼天色,「還好,還好,吉時還沒有過。」
紅姨娘忍笑道:「看你這猴急的模樣,就算要拜堂,也要把衣裳換了,把傷口上了藥再說。」說著,紅姨娘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柳溪,「媳婦都領回家了,跑不了的,有紅姨給你盯著,跑了算紅姨的!」
景檀與景淵也圍了過來,打趣道:「大哥,我們也幫你看著嫂嫂,嫂嫂肯定跑不掉的!」
柳溪隱隱覺得這幾句話說的好像哪裡不太對。
若不是這幾個人都笑意暖暖,柳溪真覺得自己是被群狼環伺了。
原以為今日這一嫁,景氏怕是多有阻滯,卻不想她竟突然成了香餑餑,還生怕她跑了。
柳溪不動聲色地笑了笑,她悄悄地在人群中找尋景嵐的蹤影。
她想,上輩子她親手要了她的命。
這輩子既然做了她的嫂嫂,那便稍微對她好一些。
「咳咳。」
景鐸忽地輕咳了兩聲,他低頭檢視自己胸口的傷處,不禁臉色大變,急聲道:「紅姨,不好!那兵刃有毒!」
大戰了這一場後,血脈暢行,這傷口處的毒液早就沁入了心脈。
血液泛著紫黑色,即便傷口還在流血,卻已感覺不到任何痛感。
「快去請海先生來!」紅姨娘焦急說完,對著兩個兒子道,「快把阿鐸背進去!」
「嗯!」
與此同時,只見海城中突然亮起了一片火光。
「不好了,【機關冢】起火了!」
紅姨娘倒吸一口涼氣,果然與她想的一樣,那十八名修羅衛為的並不是壞了婚事,而是另有所圖。
「快快救火!」
【機關冢】對東海景氏意味著什麼,紅姨娘比誰都清楚。
與她有一樣心念的還有柳溪,上輩子她也明白為何景嵐會與她戰到最後。
不等其他人動作,柳溪已一人帶刀翻身掠上了海城的飛檐,朝著起火的【機關冢】掠去。
「嫂嫂不可!檐上有機關!」
景檀急呼,無奈只好與柳溪一樣,翻上飛檐,緊追而去。
「紅姨……」景鐸趴在景淵背上,絕望地看著紅姨娘。
紅姨娘溫聲安慰道:「阿鐸別怕,海先生一定能醫好你,剩下的事都交給紅姨來。」
「嗯。」
第5章 丫頭
海城的飛檐錯落起伏,幾乎每隻脊獸都藏了致命的機關。防的就是輕功高手趁著夜色飛落海城檐上,潛入海城。
二公子景檀追了一陣,猛地停了下來。
他驚愕無比地看著遠處那抹紅影越掠越遠,不敢相信嫂嫂竟一處機關都沒有觸發。
這世上最好的機關師,也不可能做到處處規避。
就算是大哥曾經告訴過她海城的機關布局,她也不可能記這般清楚。景檀清楚地記得,大哥是三月前去的東浮州山里,算起來,他與嫂嫂相識最多也就是兩個多月。
除非,她一早就知道。
景檀心間一涼,翻身躍下了房檐。
這個嫂嫂不簡單!
此事必須速速告訴娘親,讓娘親來主持大局!
柳溪知道她走檐上,勢必要暴露這些事,可事急從重,【機關冢】是東海景氏最要緊的地方,若是這裡燒了,那等於是廢了半個東海景氏。
「四哥——!」景嵐的驚呼聲在【機關冢】外響起。
柳溪反握驚月,清楚地看見一名帶戴著骷髏面具的修羅衛一掌擊中景煥的胸口,將景煥擊飛三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景煥掙扎著撐起身子,哪知身子搖了搖,竟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張口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那修羅衛還想再襲,景嵐折下欄邊的樹枝,像是飛隼一樣斜飛到了景煥身側,挑起樹枝猛擊修羅衛的手腕。
這修羅衛掌風大盛,似是知道景嵐會在樹枝中藏了內勁,在手腕接觸到樹枝的瞬間,樹枝竟如奩粉般碎在了一瞬之間。
追魂掌!
柳溪大驚,這掌法她是最熟悉不過的!天下會這掌法的人,她也再熟悉不過!
「魏諫白!」柳溪厲聲大喝,驚月刀鋒微顫,朝著修羅衛的後腦劈來。
修羅衛身形微滯,他冷笑一聲,暫時放過景氏那兩隻十六歲的小公子,輕鬆地錯身避開了驚月的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