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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笑道:「你出來了就好!」略微一頓,她又試探地問道,「你身上的毒……」
「解了!」幽幽答得乾脆,微微昂頭,「以後再也不用吸菸斗, 免得你們又說難聞。」說著,她的視線落在景嵐腰上的小囊中,「景少主,你不是取了好幾壺蜃樓之泉麼?可否……給我一壺?」
景嵐尚未答話,便聽金守疆肅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這幾個孩子都傷了,還是回去再說吧。」
幽幽想想也是,反正景嵐與柳溪肯定是跑不掉的。
三人翻身上馬。
鈴鐺坐在金守疆身後,從後面擁住了太爺爺,啞聲道:「太爺爺……」
「回去再說。」金守疆溫聲說完,策馬一騎當先,帶著鈴鐺往龍首山的方向馳去。
柳溪坐在幽幽後面,勾住幽幽腰杆的同時,忍不住低聲問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你猜啊?」幽幽得意地笑了笑。
柳溪驟然收緊手臂,勒得幽幽生疼,語帶威脅,「你知道的,阿嵐向來最聽我的話。」
幽幽痛嘶一聲,策馬的同時,側臉看她,惱聲道:「我怕了你還不成麼?是我師父救得我!」
柳溪左右看了看——景嵐坐在輕甲少年的背後,跑得略前些,其他少年都是那次交手過的。
「別找了,若不是師父開路斬蛇,他們也進不來蜃樓。」幽幽提起雲姬,眸底多了一絲擔心,「師父獨自一人引著沙蛇往北去了,不然我跟金老頭他們也闖不出來,只怕要一起跌入井邊的巨坑,一命嗚呼了。」
柳溪微笑道:「吉人自有天相,你師父一定沒事的。」
「她必須沒事!」幽幽說著,回頭望向北面,「她可是我師父,天下最好也是最厲害的師父!」說著,幽幽側臉瞅了一眼柳溪,「以後你再欺負我,我會請師父為我撐腰的!」
「呵。」柳溪搖頭笑笑。
「知道怕了就好!」幽幽更加得意地揚起了嘴角,她看見斜前方的景嵐後,笑意忽地僵在了臉上,聲音微沉,「柳溪,蜃樓之泉沒了。」
「嗯。」柳溪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給你兩壺。」
「當真?!」幽幽激動地回頭看她。
柳溪忍笑點頭,話中有話地道:「娘也是世上最好的人。」
幽幽會心笑了笑,「柳溪,我忽然覺得你越看越好看了!」
「嘖嘖,嘴巴突然那麼甜,非奸即盜。」柳溪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臉上的笑意卻比往日要溫暖了許多。
「唉,白白地陪你們跑了一趟,也沒瞧見什麼金沙銀海,還險些把小命折在這兒……」幽幽嫌棄地說著,「可是……」
「給你。」柳溪將夜明珠拿了出來,遞到了幽幽面前。
幽幽大驚,眸光大亮,「那下面還有這種值錢貨?」說著,她接了過來,笑問道,「還有沒有順到其他值錢的寶貝?」
柳溪蹙眉,「幽幽,你可真是胃口不小啊。」
「錢嘛,誰會嫌少的?」幽幽答得天經地義,「連這種值錢貨都捨得掏出來,你定是還藏了更值錢的。」
柳溪臉如冰霜,「能活著出來已是不易,你若喜歡,自己帶人來挖吧,看看下面兩隻殭屍會不會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嘶……下面還有殭屍?!」幽幽倒抽一口涼氣。
「不止殭屍,還有會咬人的沙鮫。」柳溪的視線瞥向了景嵐,「看看我家阿嵐的脖子,就被那凶物狠狠地咬了一口。」
幽幽瞥了一眼景嵐領子的猩紅色,雖說柳溪說得淡然,可這兩人的武功幽幽是見識過的,能傷成這樣,定是經歷了一場絕命搏殺吧。
「罷了罷了,小命還是重要的。」幽幽搖了搖頭,將夜明珠小心收入懷中,暗暗思忖著該怎麼把這顆夜明珠賣個高價,好給幽冥島的族人再置辦些米糧。
幾人一路往東馳去,很快便在沙丘的盡頭沒了蹤影。
另一邊,一個人影緩緩走上沙丘,面具之後的臉上浮起一個滿意的笑來,正是雲姬。
「嘶……」
雲姬身後,百餘條沙蛇在沙粒上纏虬吐信,卻不敢上前咬一下她的衣角。
只見她揮動衣袖,發出一聲衣袂振動的聲響,百餘條沙蛇順從地鑽入了沙粒之下,頓時沒了蹤影。
「你們兩個可得給我好好修《魚龍舞訣》啊。」
風中只餘下雲姬的一聲低喃,她轉過身去,漸行漸遠。
直到日暮時分,幾人終是回到了龍首山的寨子之中。
金守疆找來了大夫給幾人治傷,又命人燒了熱菜,給幾人端入帳中。
雖說是九死一生,可好在大多是皮外傷,上了藥後,只須靜養一段時日便可痊癒。
柳溪處理好傷口,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後,因為不放心景嵐,便一瘸一瘸地來到了景嵐的帳外。
「小兄弟,你不脫衣裳,我怎麼給你上藥啊?」
「我背後沒有傷!不需要脫衣裳!」
剛到帳外,便聽見大夫與景嵐的聲音。
柳溪知道那是景嵐遇上了小麻煩,她啞然笑笑,掀簾走了進去,瞧見景嵐還穿著血污的衣裳,臉色慘白地與大夫對峙著,肅聲道:「你不要命了麼?還不把身上的髒衣服脫了?」
景嵐原以為柳溪是來給她解圍的,哪知聽見這兩句話後,臉色瞬間變得更白了,「我……我就是不脫,你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