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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覺察到了柳溪眸底的殺意,「且慢!」
柳溪涼涼看她,「還有什麼遺言交代?」
幽幽倒抽一口涼氣,今日說是給她機會選擇,其實她根本就沒有選擇。不與柳溪合作,那便只有死路一條。
「你我並非不能合作……」幽幽遲疑地開了口,問向景嵐,「景少主,我們若與你們東海景氏結盟,你真的會許一座海島給我們?」
景嵐肅聲道:「再加一個條件,你若答應了,莫說是一座海島,我許你們十座都成!」
「什麼條件?」幽幽隱隱覺得景嵐加的條件不會是什麼好事。
景嵐一字一句地沉聲道:「把你知道的夜氏人物都供出來。」
幽幽突然沉默,心道:「呵!小瞧這小崽子了!」
「這是你該獻的誠意,否則,你滿嘴謊言,與你合作還不如殺了你!」景嵐挑眉冷冷瞪了幽幽一眼,話卻是說給柳溪聽的,「嫂嫂,你說是不是?」
柳溪微笑點頭,「阿嵐說的對。」
這二人一唱一和,句句帶著威脅,今日落在他們手中,真是倒了大霉!
幽幽只覺絕望,如今放在面前的生路只有一條,她還能怎麼辦呢?
「我供!」幽幽無奈,只能答應這個條件,「可空口無憑,我供出那些人,景少主也得給我寫個字據,免得你們事後耍賴!」
景嵐剛欲答話,柳溪卻先她一步高聲喚道:「秦叔,把甲板上的牛筋繩拿過來。」
幽幽大驚,「你還想綁我?」
「你只是與阿嵐談好了,我可沒有與你談妥。」柳溪不急不慢地說完,秦叔將牛筋繩拿了進來。
「你想做什麼?!」幽幽警惕地盯著柳溪的一舉一動,「你再欺負我,你我可就什麼都不要談了!」
「你我現下確實是沒有什麼好談的,把你的誠意先拿出來,我再與你談我的條件。」柳溪說完,接過了牛筋繩,幾下便將幽幽重新綁好,扯起往秦叔那邊一推,「秦叔,把她綁在桅杆上。」
幽幽狠狠瞪向柳溪,「你要幹什麼?!」
「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誠意?」柳溪笑裡藏刀,「你是怎麼帶我們來的,你就怎麼帶我們回去。」說著,她頗是得意地看了一眼景嵐,「阿嵐也是會御獸的,你若不珍惜這個機會,那我只有送你下海去餵魚了。」
「……」幽幽忍下滿腹憤怒,不就是想要她御獸海豚引路麼?
柳溪對著秦叔點了下頭,「秦叔,可要綁牢了,幽幽姑娘太瘦,小心被海風吹下海了。」
「是!」秦叔笑然點頭,將幽幽往肩上一扛,便大步往外行去。
景嵐等秦叔走遠了,才開口問道:「你想與她談什麼條件?」
「她有句話提醒了我。」柳溪給景嵐遞了個眼色,牽起景嵐的衣袖,帶著景嵐走入了內艙。
景嵐低聲提醒,「柳溪,你我現下不在海龍陵中,有些規矩必須守!」
「進去說。」柳溪推開了景嵐的內艙門,拉扯著景嵐走了進去,親手把艙門關上了。
「注意你我的身份……」景嵐又驚又急,話才說了半句,就被柳溪的手指壓住了唇。
「你先聽我說!」柳溪不容她再多言,「乖乖的別打岔。」
景嵐蹙緊眉心,都這樣了,還能如何呢?
柳溪看她默許了,便牽著她的衣袖走到了書案邊。柳溪鬆開了手,將白紙展平,提筆沾了墨汁,在白紙上寫了一個名字「魏諫白」。
景嵐不喜歡這個人,「 你寫他做什麼?」
柳溪很快又在旁邊寫了三個字「修羅庭」,「魏諫白能入海城,修羅衛也能入海城,也就是說,夜氏內鬼繪製出的海城布局圖,魏諫白有,修羅衛也有。」
「然後?」景嵐惑然看她。
「魏諫白那夜先去的【機關冢】,你可還記得?」柳溪提醒景嵐。
景嵐自然記得,四哥差點被魏諫白打死在那裡。
「辟邪事關景柳兩家的秘事,照說夜氏不會把辟邪之事告知魏諫白,畢竟辟邪是攻城略地的神器,魏諫白若得之,一定會據為己有。夜氏怎會傻到把辟邪拱手讓給魏諫白,他可是手握整整三州的重兵,夜氏想要天下,就不會與他謀皮。」柳溪自忖上輩子多少還是知道魏諫白的心性的,「再有,魏諫白明明可以揮軍強攻下東浮州後,再強攻海城,如此可保萬無一失,將辟邪獨吞,可他為何沒有選這樣妥當之路?反而鋌而走險與修羅衛一起潛入海城行兇?」
景嵐眸光一沉,確實,魏諫白若是照著上輩子的路重新再來一回,只怕海城還是要破在他手中。
「魏諫白那日把修羅衛放在山門與我纏鬥,他獨自一人潛入【機關冢】,就憑這點可以斷定,修羅庭並不知辟邪之事。」柳溪說出了自己的猜想,「若沒有十拿九穩,魏諫白不敢冒這樣的險。」
景嵐悄悄地打量了一眼柳溪,「你好像……很懂魏諫白的心思?」
柳溪微微一愕,心湖微亂,正愁不知如何回答景嵐的話,至少這個時候她不能讓景嵐知道她也是重生的,節外生枝。
景嵐倒也沒有根究到底。上輩子柳溪與魏諫白是夫妻,想必在成婚前兩人也算是兩情相悅,這輩子柳溪知曉魏諫白心思,也在情理之中。回想魏諫白看見柳溪時的恨意,他幾乎是見到柳溪就想要柳溪的命,多少有些因愛生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