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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隨口問問,你別往心裡去。」景嵐看柳溪臉色不好,便歉聲道,「是我多言了。」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柳溪啞聲道:「我以為……與你經歷生死後……你會完完全全地相信我……」她失落地笑笑,「原來……呵……」
「柳溪,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景嵐鄭重開口,「我認錯還不行麼?」
「你這是認錯的樣子麼?」柳溪冷聲反問。
景嵐不知如何解釋。
柳溪驟然抽出驚月,塞入景嵐手中,讓她把驚月的刀鋒抵在心口,她往前走了半步,刀鋒割破了衣裳,「我在海龍陵說過的,我給你一次殺我的機會,你若今日不殺我,從今往後便不准再疑我!」
「刀劍無眼,你別鬧!」景嵐想要鬆開驚月,卻被她連著刀柄一起雙手緊緊握住,「快放開!當心傷了你!」
「還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柳溪眼底隱有淚光。
景嵐怔怔地看著柳溪的淚光,心驀地一揪,微微作痛。
好端端的怎的就惹她難過了?
景嵐自忖不該多嘴問那麼一句,猶豫了片刻,還是抬起了左手,拍了拍柳溪的握刀手背,沉聲道:「從今往後,我都信你。」
柳溪鬆開了手,反握驚月往前走了一步,嘴角微微一揚,輕輕撫平了景嵐衣襟上的微褶,「從今往後,我也信你。」笑意漸漸在眸底漾開,明艷得好似月下紅梅,透著一抹嫵媚之色。
景嵐驀地看呆了眼。
柳溪促狹輕笑,「說了乖乖別打岔,立馬就打岔懷疑我,我該拿你怎麼辦呢?」說著,屈起食指想在景嵐鼻尖刮上一下。
景嵐恍然回過神來,連忙捉住了她的手,急聲道:「別鬧。」
柳溪忍笑,順勢扣住了景嵐的手,「你也別鬧,聽我慢慢說。」
這小丫頭的掌心很是溫暖,景嵐雖然也幼時習武,可終究不是那些習武多年的粗漢子,掌心軟軟的,握著又暖又柔,莫名地讓她心安。
「柳溪。」
「嗯?」
「你說就行了,你牽著我做什麼?」
「我見過紅姨收拾四叔,不乖的時候呢,就捏起皮來一擰……」
柳溪倒沒有動手實踐,她莞爾看著景嵐,「你若再打斷我,我便拿紅姨的法子收拾你,我牽著你,你便逃不了。」
「……」景嵐不是沒被紅姨這樣收拾過,她不禁微微一顫。
「還要不要聽我說?」柳溪話音一落,另只手放下了驚月,作勢要來掐景嵐的手。
景嵐連忙道:「我聽還不成麼!別!」
柳溪嫣然一笑,「乖。」
景嵐只覺心跳驀地快了一拍,慌亂地別過臉去,不敢多看她一眼,提醒道:「柳溪,你我不能在內艙單獨待久了,這樣對你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本來想寫個肥章的,剩下的就明天見吧~
第68章 放生
柳溪笑問道:「我方才說到哪兒了?」
景嵐仔細想想, 正色答道:「你說,夜氏不可能將辟邪之事告訴魏諫白。」
「不錯。」柳溪滿意地點頭,笑容讚許, 「既然不可能是夜氏告知的,那魏諫白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景嵐愕然。
柳溪又問道:「幽幽若與夜氏是結盟的,夜氏興許會把辟邪一事告知幽幽。」柳溪笑吟吟地道, 「你覺得幽幽出於什麼動機, 才會把盟友的秘密告訴魏諫白,讓魏諫白也來參與奪取辟邪?」
景嵐大驚, 幽幽若與夜氏結盟,就不該做這種出賣盟友之事。
「夜氏知道海城布局圖, 幽幽也知道海城布局圖,那魏諫白跟修羅庭手中的那兩張海城布局圖,是夜氏給的,還是幽幽給的?」柳溪再問。
照柳溪的提醒,幽幽若是透露了辟邪一事給魏諫白,那自然也會透露海城布局圖給魏諫白。
有矛盾!
「夜氏在海城可是有內鬼的, 魏諫白帶修羅衛強闖海城那事鬧得這般大, 夜氏一定知道。倘若真是幽幽透露的消息, 你說,夜氏還敢與幽幽合作下一次麼?」柳溪將最疑惑之事脫口說出,「我總覺得有人在暗處攪弄風雲, 幽幽也好, 夜氏也罷,甚至你跟我,都是那人放在明處的棋子,那人並不想幫任何一邊, 只想挑撥我們在局中相互廝殺。」
景嵐聽得心驚,「你的意思是,辟邪也好,海城布局圖也好,都不是幽幽透露出去的?」
柳溪點頭,這個猜想她很早就有過,可從未像今日這般堅定,「阿嵐你說你是重活一次之人,我且問你,這輩子與上輩子發生之事,可有哪裡不同?」
何止是不同,完全走向都不一樣了!
景嵐重重點頭,「很多人,很多事都不一樣。」說話間,她若有所思地沉眸悄悄打量了一眼柳溪,柳溪嫁給大哥是這輩子最大的一個意外。
「這世上會不會還有一人是重活一回的?」柳溪試探地提醒景嵐。
景嵐只覺寒意襲心,倘若真有這樣一個攪弄風雲的重生第二人,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細思下去,此人知道辟邪,知道海城布局圖,只怕還知道一些景嵐上輩子也不知道的事,如此挑動江湖各家為敵廝殺,到底圖的是什麼?
「天下大亂,對誰人最有利?」柳溪不敢說太多,景嵐並不是傻子,萬一猜到她身上來,事情可就更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