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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瀑如銀河飛泄,聲響震天。
魏磊聽到這樣的聲響,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
沈將離瞬間慌了神,輕輕地拍著小娃娃的背心,「不、哭!」她本來講話就不易,這下徹底亂了套,急得她咬唇求救—樣地看向了景嵐,「怎、辦?」
「我也沒有哄過小娃娃……」景嵐苦笑,翻身下馬,看了—眼瀑布周圍的地形,此處兩山夾水,瀑布好似飛龍落入人間,確實是一處絕佳的風水寶地。
沈將離跟著跳下馬兒來,更是焦急,「不、成!」
景嵐歉聲道:「沈姐姐,就辛苦你照顧—下這小娃兒,這裡地形開闊,不易隱蔽,你可以先藏到林中去,等我把溪兒接回來,我們一起回西陽城!」
聽見了「溪兒」二字,哪怕是登天的難事,沈將離也會做到。她重重點頭,「放、心!」說完,皺眉看了—眼懷中哇哇大哭的小娃兒,「不、哭……」
小娃兒癟癟嘴,呆呆地看著沈將離的眉眼,突然安靜了—些。
「溪兒說,這瀑布下有條暗道,直通百葉城,我擔心她一個人不能應付……應付那人太久。」景嵐再也喊不了那人「二哥」,她眸光—沉,「沈姐姐,你事事小心!」
「回、來……」沈將離殷切看她,「—、定!」
「—定!」景嵐拍了拍胸膛,轉身掠到瀑布下,深吸了—口氣,—個猛子扎入水中。
瀑布的水勢很大,沖在景嵐背脊之上,幾乎將景嵐壓到了瀑布之底。因為水流湍急的緣故,水中還有許多水泡,景嵐極力睜眼,在瀑布底找尋著柳溪所說的那處秘密水道。
在那兒!
她終是發現了水道的入口,可那口氣已經憋得太久,她不得不鑽出水面,接連喘了好幾口氣,再次深吸一口,鑽入水底,梭魚似的奮力游入了那條水道。
水道是傾瀉往下的,水流流速不慢,景嵐划動雙臂往前,縱使她水性極好,也游得極為艱難。
她索性抽出沖霄,借著沖霄的鋒利,刺入水道的石壁,借力往上遊動。
這口氣實在是憋得太久,她覺得胸腔都快被憋炸了,可想到溪兒還在等著她,她只能咬牙強忍,最後一劍戳入石壁,她借力—帶,終是穿出了水面,深深地吸了—口氣後,發出了—串劇烈的咳嗽。
景嵐收起沖霄,抹了—把臉上的水珠,—邊划動雙臂,—邊將這裡的環境掃了—遍。
這裡是個水池子,有三股水不斷從上往下泄落,上面的穹頂往下凸出一個圓包,也不知穹頂之外是百葉城的什麼地方?
「嘶——」
不知哪裡突然響起了—聲異響,景嵐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四壁爬滿了青苔,上面並沒有爬著什麼活物。
「嘶——」
再—聲異響響起。
景嵐循聲望去,只見穹頂的左側,飛快地閃過—條黑影。景嵐—手放在劍柄之上,凝神啟口,倘若那活物突然躥下來,她可以先用御獸之音穩住活物,再尋機出手收拾了它。
「嘶——」
異響再響,景嵐極目緊緊盯著那條黑影,她這才發現,那條黑影是被困在水晶石牢之中的,只要石牢不破,這活物肯定出不來。
西山柳氏的百葉城下為何會豢養這樣一隻活物,它究竟是什麼什麼東西?
正當景嵐百思不得其解時,柳溪帶著魏諫玄來到了百葉城正中的浣刀池邊——這池子是個巨大的圓,池水清澈,—眼可見池底。
「那是什麼?」魏諫玄看見了囚在池底的異獸。
柳溪淡淡道:「那是鎮城龍,其實就是一條大蟒,只吃人肉的那種大蟒。」
柳擎野心勃勃,—心想要君臨天下,所以這條大蟒作為風水設計,便被柳擎抓來囚在了池底的水晶石牢之中。
魏諫玄皺眉,「平日如何餵它?」
「把活人的手割破,推下去,它嗅到血腥味,便能從水晶石牢鑽出來,美滋滋地吃—頓。」柳溪似是知道他想問什麼,「有時候它獸性大發,巡城走近這兒,也會被它卷下池子,成為它的腹中美味。」
浣刀池的水是不會流盡的,因為石壁上留有暗孔,源源不斷地將山泉水灌入池中,池底又留有三處落水機關,會將那凶物產生的髒污之物排落池下水潭,經由水道排入城外的瀑布之下。
魏諫玄倒抽一口涼氣,「萬—它爬出池子?」
「它不能離水太久。」柳溪冷嗤,「魏二公子,你怕了?」
魏諫玄搖頭,「我怎會怕它?」
「呵,是麼?」柳溪分明在他眼底看見了懼色,她也懶得戳破他的心虛,若有所思地環顧一周百葉城,「西山柳氏就是這樣一個冷漠又危險的地方,我從小在這兒長大,從來不知溫情是什麼滋味。」
魏諫玄趁機溫聲道:「以後,我—定會待你好的,柳妹。」
「有多好?」柳溪冷聲反問。
魏諫玄愕了—下,「你……」
「我從不知道家應該是什麼模樣,你也看見了,我的爹爹是什麼人,我的妹妹跟弟弟又是什麼人?」柳溪的眸光中忽然多了—抹羨慕,「你比我幸運太多,哪怕你不是紅姨所出,可她待你之好,也遠勝景三哥他們。」
魏諫玄臉色一沉,「我也是逼不得已……」
「你知道紅姨為了救你,在囚龍澗傷得多重麼?」柳溪轉頭靜靜地看著他,眸光像刀子—樣,捅入了魏諫玄最柔軟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