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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嵐呼吸略沉,惱怒地別過臉去,「不鬧就不鬧。」
柳溪將帕子放入水盆中,微暖的雙手捧住了景嵐的雙頰, 讓她正視她, 「我家阿嵐又惱了,這可怎麼辦?」
分明就是她惹的, 還假惺惺!
偏偏對上柳溪的嬌媚眸子後, 景嵐滿腹惱怒竟半點都發不出來,「你說怎麼辦?」
「這樣呢?」柳溪的唇瓣輕輕地在景嵐唇上啄了一口。
景嵐心弦微顫, 頓時心跳如小鹿亂撞。
柳溪微微挺了一下小腹,啞聲道:「停下氣丹牽引,不然真要雙修了。」
「你這樣, 我如何停得下來?」景嵐說的是實話。
柳溪輕嘆一聲,「那……唔……」
她招惹了她,可不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就能了結的。
人說女大十八變,柳溪覺得景嵐是一夜十八變。
她就像是只開了葷的小野獸,嗅到可口的香味,怎會輕易放過?
景嵐這一吻來得又急又狠,起初還有些笨拙,可本就是兩情相悅的心上人,只要親昵相纏,便足以讓情念吞噬所有的理智,沉溺在這個深吻之中。
她與她離得這般近,呼吸都纏作了一團,混著她與她的氣息,早已分不清誰是誰的。
情念催著心跳不止跳快一拍。
咚咚地鼓動著心房,敲得越來越烈,也越來越燙。
昏昏沉沉。
只覺有團火想要從胸臆間鑽出來,把她與她燒成灰燼。
兩人不約而同地覺得身上的衣裳似乎有些多餘。
「阿嵐……」
唇舌只分開了片刻,柳溪的輕喚終於可以溢出唇間。
「嗯?」
景嵐帶著濃濃的鼻音又將她的聲音吞沒在唇齒之間,她清楚地知道,柳溪有把小刀子已經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心間,滾燙得讓人想要發瘋,甚至整顆心都要因此融化。
不可以……
現下在這裡不成……
柳溪揪緊了景嵐的中衣背裳,用最後的理智扯了兩下,可景嵐紋絲未動,她只好另一手屈在胸前,運起內息,硬是將景嵐推開了。
景嵐的呼吸雜亂,瞧見柳溪被她親得微腫的鮮紅唇瓣,啞然笑笑,心底是又心疼又得意。
柳溪緩了好幾口氣,啞聲嗔了一聲,「不知節制!」
「看你還敢招惹我不?」景嵐忍笑反問。
柳溪繃住羞色,故意冷聲道:「抬手,先把官服穿好。」
「好。」景嵐還是頭一回在柳溪面前這般大勝,她嘴角揚著一抹驕傲的笑容,重新抬起雙手,由著柳溪將官服給她仔細穿上。
柳溪自忖平日定力尚可,可遇上了這丫頭,竟會有這險些失控的時候。
冤家。
上輩子是要命的那種,這輩子也是要命的。
柳溪繞到景嵐身後給她撫平了背裳上的褶子,拿著玉帶穿過她的肋下,剛想幫她把玉帶系好,哪知這時候景嵐抓住了她的雙手,往前一帶,柳溪的胸口撞在了她的背上,好似從身後擁住了她一樣。
「又胡鬧。」柳溪紅著臉再嗔一聲。
景嵐牽著柳溪的雙手繞在腰上,指腹輕輕地摩挲著柳溪虎口上的傷疤,柔聲道:「你嫁入海城……」
柳溪心間一暖,輕笑著趴在景嵐肩頭,「怎的?」
「我若陪你一起守孝……」景嵐說得陳懇,側臉盯著柳溪的眼眸,認真地道:「一年半可算得三年?」
「你不怕麼?」柳溪安靜問道。
景嵐微笑:「怕。」
「所以,你不必陪我一起守孝的。」柳溪眸底閃過一抹失望,想從景嵐手中抽出手來。
景嵐握得很緊,哪容她逃出手掌?
「我怕不到三年,你就被人搶了。」景嵐焦急開口。
柳溪神情微愕,以為自己聽錯了。
景嵐的眸子很乾淨,乾淨得不帶一絲雜色,她緩緩靠近柳溪,最終抵住她的額角,眸光一如既往,瞳光中只有柳溪一人。
「你……可願……做……」
這句話在心頭輾轉了無數回,可臨到開口時,景嵐竟沒來由地覺得緊張。
「小五!」突然,房外響起了景淵焦急的聲音。
「啪!」
玉帶從柳溪手中滑落,跌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景嵐鬆開了柳溪,扯了扯衣擺,彎腰把玉帶撿起,自己系好。
沈將離抱著屜籠站了起來,響亮地答道:「不、在。」
景淵似是更急了,大雪天的額上竟然皆是汗珠,「二哥出事了!」
景嵐大急,正欲出去問個究竟。
柳溪扯住了景嵐的手,給她遞了一個眼色。
將離才說了不在,這個時候她與她貿然出去,三哥一定會亂想其他。
沈將離尚在遲疑要不要告訴景淵小五在房中,哪知景淵大步走上前來,扯起了沈將離的衣袖,「沈妹妹,快跟我來!」
「去、哪?」沈將離徹底慌了。
景淵滿臉焦色,「府衙大牢!」說著,另一手從沈將離手中接過屜籠,放在一旁,扯著沈將離頭也不回地往大牢去了。
「定與那女子有關。」柳溪說罷,將一旁的官帽遞給景嵐,「阿嵐,我們去看看!」
「嗯!」景嵐順勢抄起桌邊的沖霄,反手牽住柳溪的手,快步往大牢趕去了。
大牢鐵門大開,外面站滿了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