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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景嵐與柳溪的第一次見面,從那時候開始,景嵐就覺得這女人是個禍水。
但凡柳溪出現的地方,必定有人死於非命。
上輩子是她景氏滿門,這輩子……這輩子絕不能再出這樣的事!
景嵐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景氏的守衛也趕到了【機關冢】救火,她小心地扶起了景煥,恨聲道:「你想嫁入東海景氏,我第一個不同意!」
景煥瞪大了眼睛,「小五,你這是做什麼?方才若不是嫂嫂,我們只怕都要……」
「她不是好人!」景嵐不知該如何解釋,她只知道,留下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只會對景氏不利。
柳溪也清楚記得,這個時候的景嵐應該不認識她才是。這般針對她,只怕是今夜之事太過巧合,她是最有嫌疑的那一個,所以,如何善後,才是她最該仔細想明白的。
一個小丫頭罷了,等善後了再來哄她。
「方才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柳溪想知道魏諫白來這兒究竟是為了縱火,還是為了偷取什麼?
上輩子這個時候,魏諫白帶著百車聘禮去了西山提親,可這輩子他怎會出現在了東海景氏的海城之中呢?
景煥剛欲開口,便被景嵐捂住了嘴,「這是我們東海景氏的事,與你無關。」
「嗯?」柳溪顯然是不悅了,她的臉上似是蒙上了一層寒霜,銳利的眸光逼得景煥莫名地心底生涼。
「嫂……」景檀老遠就看見了這三人,他快步走近後,發現柳溪好像比之前更凶了,他也忍不住莫名地膽怯,聲音比平常低了些,「大哥……大哥在喜堂等著嫂嫂呢。」
柳溪怔了怔,今晚海城發生了那麼多事,受了傷的景鐸還想拜堂?
娶她鬧出那麼多的事,紅姨娘多少也該問她一兩句才對。
「娘親也在等著呢,嫂嫂。」景檀又催促了一句。
「好!」柳溪點頭。
「你們兩個也快些來。」景檀匆匆看了一眼兩個弟弟。
景煥面色蒼白,捂著心口咳了兩聲。
景嵐無奈苦嘆一聲,心道:「大哥真是被這個蛇蠍女人給蠱惑了心神!怎麼辦才好呢?」
第6章 拜堂
喜堂布置得很喜慶,燙金「囍」字就貼在正堂之上,正堂之下龍鳳喜燭依舊燃著,這裡是海城今晚唯一沒有被打擾的地方。
紅姨娘命丫鬟將菜都上齊了,偌大的圓桌就放在偏廳之中,只等景鐸與柳溪拜堂禮成之後,便可以開席好好地喝一杯。
景九叔處理完了外間的十八具修羅衛屍首,便依著紅姨娘的吩咐,趕去【機關冢】救火。
海先生給景鐸處理好了傷口,此時的景鐸換了一身紅衣,胸前戴了大紅繡球,頭上頂了簪花紗帽,喜滋滋地站在門前,顧盼著柳溪的到來。
似乎景鐸並沒有因為今晚的事,壞了興致。
紅姨娘笑容複雜,她走近了景鐸,示意他別急,溫聲道:「阿鐸,新娘子跑不了的。」
「我知道。」景鐸含笑點頭。
柳溪若是想走,若是今晚的事真與她有關,必定會給自己留退路,整個東海景氏,誰能攔得住她?
他只是害怕自己撐不了多久,來不及完成他許給柳溪的承諾。
「紅姨,你看看我,臉色是不是很蒼白?」景鐸有些擔心,他問向紅姨娘。
紅姨娘只覺眼眶一燒,她強忍住淚意,撫上了景鐸的臉,「阿鐸很好看,尤其笑起來,特別溫暖。」
「那就好。」景鐸嘴角微微一勾,笑意下意識地更濃了幾分。
景淵默默地站在一旁,緊緊地揪住了衣擺邊緣,咬牙忍住淚意。他答應了大哥的,一會兒要做儐相,要揚聲把那幾句耳熟能詳的的話高喊出來。
海先生是景氏的家醫,此時他五味雜陳,能用銀針強行制住心脈中的毒液發作,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後的事。他安靜地望著景鐸這位東海景氏最年輕的家主,他還來不及在江湖上闖出什麼響噹噹的名頭,竟就栽在了修羅衛手中。
也不曉得這西山柳氏的嫡女與修羅衛到底有什麼恩怨?
分明就是悄悄地辦個喜事,竟會招來這樣的大禍!
偏偏大公子景鐸竟是個情種,二十七歲好不容易開竅了,一開竅就認準了柳溪這個女人。聽完了紅姨娘的分析後,還能堅定地說出那句話,「紅姨,我信溪兒,你們就算不信溪兒,也請相信我一回,好不好?」
大公子有大公子的想法,紅姨娘聽他說完,確實也能說得通。
就算是以身為餌,也該留退路。修羅衛鬧事時不走,【機關冢】起火時不逃,倘若還敢回來拜堂,也算柳溪有情有義了。
柳溪當先踏入了喜堂,她本以為紅姨娘會當先問她什麼,哪知竟是景鐸溫暖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柳溪微怔。
景鐸頗是得意,甚至眼底還藏了淚光,「吉時快過了,溪兒。」
「大哥!不成!」景嵐扶著景煥,站在門口緊張地死死盯著他,「這個嫂嫂,我不要!」
「胡鬧!」景鐸皺眉,正色道,「小五不要耍性子。」
紅姨娘瞧見景煥臉色慘白,急問道:「阿煥怎麼了?」
「娘親,我應該沒事……」景煥忍痛回話,怎能在這個時候耽誤了大哥的吉時,「多虧嫂嫂出手救了我們。」
景嵐瞪了景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