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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千蕊看電影不睡覺,自然能聽見宣優什麼時間回來。她睡不好,臉色自然差。詹爸爸詹媽媽擔心,詹千蕊當他們的面不說,私底下偷偷找宣優抱怨,說是她回家太晚,半夜總影響自己休息。
自此之後,宣優回家的時間變早了許多。詹永德和童潔挺高興,宣優到家早,晚飯也能一家人一起吃。
她睡不好,並不是因為宣優回家晚,打擾到了她,而是因為她自己睡不著。
「我故意騙你的。」詹千蕊吸了吸鼻子:「我當時睡不著,不是你的原因。」
宣優望著她,笑容清淺:「小傻瓜,我知道的呀。」
她的眼神太溫柔了,她的笑一樣太溫柔了,詹千蕊被她看得吃不消,心慌地別開眼:「知道還認栽,你才傻。」
」我願意對著你傻。」宣優朝她走過來。
她越走越近,身上好聞治癒的荔枝香氣,順著她走動中的微風,若有似無地拂了過來。
詹千蕊隱隱想往後退,腳步像是被膠水粘住了,邁不出去。她看著宣優越來越近,竟然有點手足無措。
終於,宣優走到了她的面前。二人相對,一面是公司的燈光,一面是窗外的夜色。
宣優牽起了她的一隻手:「蕊蕊,我願意對著你傻。」
詹千蕊的手,在宣優手心裡微微抖著:「啊……是嗎?挺好,好的呀……」
她在說什麼,詹千蕊鬱悶得想咬舌頭。
——自己還能說人話嗎?!
啊吧啊吧的,一點兒不像平時。
宣優摩擦著她的手腕內側,她的脈搏跳動得好快,一下一下急促如緊密的鼓點:「蕊蕊,你於我,終是不同的。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所以,無論是雙贏,還是魚死網破,選你想選的就好。
第二天的談話,完全由宣優主導。談判時間很短,不管申玉說什麼,她們只有一個態度,那就是沒有的談。
最後的結果不歡而散。
伊諾對此大發雷霆,她質問宣優:「你瘋了嗎?作為你的合伙人,你有沒有考慮過我,你有沒有考慮過公司的利益?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們共同的立場?你是魔怔了嗎?詹千蕊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居然讓你放棄了理性?」
她的問題一個接一個,宣優沒有回答。
伊諾對她擺了擺手,看神色是再也無話可說:「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宣優了。」
「過幾天,我想和爸爸去看看,養你的爸爸媽媽。」詹媽媽慈愛地望著宣優:「他們將你含辛茹苦帶大。雖然不在了,於情於理我們都是要去看看的。現在去,會不會有點遲了。」
宣優捧著碗,用筷子挑起一顆米粒。
她抬起眼,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不晚。是我不好,之前一直忙工作,沒抽出時間陪你們回一趟小鎮。蕊蕊應該也想去看的,我沒顧忌到她的感受。」
不是詹氏夫婦沒有提過去小鎮,祭拜一下那對養父母,只是以前的宣優總在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迴避。
「傻孩子,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童潔心疼地夾了個雞腿,放在她碗裡:「多吃點,你看你瘦的。」
宣優咽了口白飯:「要不中元節那天。」
「好好好。」詹永德也給她的碗裡,添了只大蝦,和詹媽媽交換了一個眼色:「我和你媽,還有蕊蕊都是閒人。聽你的,按你的時間為準。」
前一晚周末,詹千蕊跟宣優,晚上出去和朋友聚餐玩鬧,年輕人免不了要喝些酒,回到家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詹爸爸本來說他來開車,誰知早晨一起來,就看見宣優在廚房裡做咖啡。
詹永德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我一般都這個點醒,喝普洱茶嗎?」宣優轉過身,笑意盈盈地問。
「好啊好啊,先來一壺。」詹爸爸搓著手走進廚房。
乘宣優燒熱水,掰茶餅的功夫。詹永德打量了宣優幾眼,發現她精神挺好的。
只睡了四五個小時,卻一點不見疲態。
老詹不禁感嘆,年輕真好!
宣優將泡好的茶放去中島,用紙巾擦了擦手對詹永德說:「一會兒還是我來開車吧。你第一次去,我擔心路不好找。」
詹爸爸:「沒事沒事,不是跟著導航走嘛。你昨晚睡得太晚了,我開過去,你還能在車上補個覺。」
「沒關係,我不困。年輕人不需要睡太久的,早點過去,晚上也能早點回來。」宣優笑著說。
詹爸爸眯著眼,又在心裡開始了感嘆。
——同樣是年輕人,蕊蕊怎麼每天都睡不夠呢。
詹千蕊下樓的時候,另外三人皆整裝待發。
她還打著哈欠,連睡衣都沒換:「你們好了?」
她驚訝地睜大眼:「我早飯還沒吃!」
詹媽媽拿出一個飯盒:「給你裝上了,路上吃吧。」
詹千蕊趕緊返回三樓換衣服,穿了一身黑往樓下跑:「你們怎麼都不喊我?」
「多大人了,還要人喊你起床。明知道今天一早要出去,昨天還在外面玩那麼晚。」因為去小鎮上墳,對一家人來說是件大事。童潔不高興地數落了她兩句。
詹千蕊不服氣道:「宣優跟我一起出去玩的。」
詹媽媽:「人家七點不到就起來了,你能起來我也不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