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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一定是這樣的。若非萊芙·白早有預謀,他怎會敗得如此不明不白的!
「虧我這麼擔心你,以為你遇到了什麼難纏的傢伙。」萊芙並不知道懷爾托神官內心深處的想法,她將麥德拉抓在掌心里,用另一隻手的手指頭戳了一下小人的腦門,「結果你做了什麼?你去偷吃,居然去偷吃……呵,我有餓著不讓你吃東西嗎?真是丟人。就算要偷吃……做什麼要去偷吃包糖的葉子,是連一顆完整的糖都吃不到了嗎?是了……糖……葉子?」
「為什麼要這麼說我,」麥德拉捂著腦袋上的包,「我只是很好奇它的味道而已,如果你是我,在看到那片糖葉的時候,說不定也會去偷吃的……」
萊芙狐疑地朝著游巫的方向看了一眼,猛地想起先前麥妮似乎也給過她一種用葉子包著的糖,她並沒有嘗過。
不知道這種糖吃了會產生怎樣的效果,也不知道惠賴亞斯中的那個孩子吃的糖是不是同一款糖,不過很明顯,麥妮牽扯進惠賴亞斯之事的時間,遠比她先前估量的要早得多。
總之,麥德拉被麥妮的糖撂倒,總比給委員會的人撂倒要讓她安心得多。
「偷吃了就偷吃了,至少不要忘記正經事……」萊芙托著麥德拉,讓她靠近一個昏倒的人,「想想辦法。」
麥德拉繞著那個人走了幾圈,跳上跳下一番之後,那人便醒了。
萊芙也看不清小人是怎麼操作的,接著是下一個人。
惠賴亞斯人聽著麥妮的指示一個一個散開,麥妮給出的理由是「治療需要保密」以及「不污染病人的空氣」,但還是有幾個人拖著不肯走。
他們半是擔心病人,半是好奇萊芙要如何治療懷爾托神官口中致命的致命的疾病,看不到小人的他們,只見到萊芙在每個昏倒的人的面前呆了一會兒、伴隨著間歇性的「自言自語」,然後那些失去意識的人便奇蹟般地醒了過來——如果仔細看,還可以發現他們身上沾著小小的診金單,收款地是「白島」。
留下來的還有一個年輕人,他正是先前在萊芙脅持著懷爾托神官之時、畏葸不前的人群中第一個衝上來、為了救懷爾托神官準備與萊芙硬碰硬的那一個,這時候卻執一把鐵鍬,正欲往懷爾托腦袋上砸去。
「你要做什麼?」麥妮攔在了懷爾托面前。
「這個東西太可怕了,要是讓它繼續留在惠賴亞斯,我會睡不著覺的。」年輕人向環顧了一圈,周圍的民居因為附身其上的氣生根的斷裂而失去了依仗,有的破了窟窿,有的完全倒塌了,就算懷爾托不在這兒,今夜的惠賴亞斯也無人可以安眠。
這個時候,惠賴亞斯與其餘暫居地的區別終於呈現了出來。
這是魔物的地盤,惠賴亞斯人在魔樹的庇護下生活。在魔樹消失之後,魔植的根系試探似的往這邊蔓延過來,那棵為懷爾托所珍愛的杉樹開始腐爛,因為地表高度的變化,民居和其餘建築呈現出縱向的撕裂般的裂口,用不了幾天,至多十幾天,惠賴亞斯就會便得和周圍的魔林沒有什麼區別。
惠賴亞斯人必須在幾日內離開這片土地,疏散到別的宜居地。
年輕人知道得清楚,若是繼續留在魔樹的蔭蔽下苟且偷安,他們遲早會變得像那幾個可悲的見習神官一副模樣。
「所以你就要殺了他?」麥妮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強行擺出來的可以稱為悲憫的情緒,不過這種情緒放在游巫的臉上顯得更加怕人,「他被魔物控制了心神,他所做的事情違背了他原本的意願。至少在此之前,他並沒有傷害過你們。他為你們做的事,比起他可能帶來的危險,要小得多。你就不能給他一個體面的死法嗎?」
「那又如何?」萊芙聽到那個頗為莽撞的年輕人說,「這是一個怪物。我們是人,而它不是。」
萊芙沖那個年輕人道:「你先離開吧,我們會妥善處置他的。」
「實在沒有想到,游巫居然會為他說話。」萊芙目送著年輕人離去的背影,「一旦知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原本有多少敬畏愛戴,就會有多少恐懼痛恨。這是很平常的事。」
麥妮道:「即便那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存在從沒有打算造成傷害,相反做了很多利於他們的事,那個存在也同樣遭到厭憎痛恨,這也是應該的嗎?」
萊芙道:「麥妮奶奶,您似乎意有所指?」
麥妮不語。
「我不能判斷這應不應該,只不過,如果這樣的事發生了,我早有有所預料,不會驚慌失措地到處問為什麼、憑什麼。」萊芙看著麥德拉救醒了最後一個人,他們回到自己的居所,去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很快,在場的除了萊芙、麥妮、麥德拉、被捆起來的懷爾托還有幾個長著獸頭的黑袍神官之外,就剩下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盯著懷爾托神官邊上的羊毛小玩偶,想要去拿,卻又不敢。
萊芙把小玩偶撿了起來,拍拍上面的塵土,遞給她,然後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小姑娘害羞地避了一下,抱著玩偶離開了。
「而且……即便到了那個時候,我想我也不會後悔為我現在做的事後悔的。」萊芙扯了扯嘴角,望向麥妮,「我很好奇,您為什麼會主動幫我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