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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尼王子用目光示意一旁伺候著的侍從。侍從立馬拿出了絲製手帕, 將老國王的臉上的污物擦掉,然後輕聲將老國王喚醒。老國王打了個哈欠,睜開了眼睛, 目光中有幾分呆滯,過了一會兒才完全清醒過來,他向一旁的神官點頭致意之後, 便一手柱著木拐杖, 另一側身子由侍從攙扶著, 很快便從廳中離開了。
特尼王子注視著老國王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輕微地嘆息了一聲。然後與玻莉斯公主牽著手,拿起一瓶酒,倒在堆成塔形的酒杯上。紫黑色的陳年葡萄酒散發出醇厚的濃香, 很快將每一只杯子的底部都淺淺地鋪上了一層酒液。
接著,這對新人接著又一起切分了一只巨大的烤牛。侍從將烤牛的碎快繼續切分給更小的片, 然後宴會上的侍應生們,便用一個個小碟將烤牛塊分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手中。眾人都嘗到了特尼王子和玻莉斯公主所切的烤牛塊,就像如同得到了這對身份尊貴的新人的祝福一般。
特尼王子與玻莉斯公主舉起酒杯,向在場的賓客們敬酒。賓客們紛紛舉起酒杯,向特尼王子和王子妃遙遙回敬。就連即將要完成任務的最後一部分、在下半夜的時候負責保護特尼王子的騎士們也都喝了一杯。此時,宮廷樂師們演奏的音樂也已經到達了最高亢的篇章。婚宴上的氣氛一下子達到了最高-潮。
就在特尼王子敬酒的之前,萊芙從蘭斯手裡接過了一杯酒。結果喝的時候,一口下去覺得十分辣嘴,喝完一杯之後,臉上很快就紅了一片。這酒的味道味道粗糙,後勁很重,不像是為婚宴準備的果酒,反而像是提姆王城中有些酒館裡為有特殊酒癖的客人準備,經過蒸製的酒。
這個年代蒸餾技術還沒有普及開來,店家應該也只蒸製了一次,不過這酒比起普通的酒濃度還是要高上不少,如果是一般人的話,也許一杯就醉了。好在萊芙並不是完全沒有酒量的人,一杯下去意識倒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只是臉紅得厲害,看著有些嚇人。
蘭斯依舊那一日輸給了萊芙的事情而不服,所以他之後又向萊芙挑戰了幾次,沒有想到萊芙一次都沒有接受。於是連著幾日,只要見到萊芙,就會以很幼稚的方式來惹她生氣。他本以為萊芙會被辣到,然後一下子把酒丟開的,卻沒有想到後者一口就把酒喝了,除了臉紅一些就跟沒事人一樣,頓時有些失望。
萊芙看到希爾頓過來,於是將蘭斯拿奇怪的酒給她喝的事情交代了。希爾頓團長果然生氣了,在安撫了她之後,就揪著蘭斯的領子到一邊的角落裡……等到蘭斯再一次回來的時候,萊芙發現他的一只耳根子是紅的,應該是被狠狠地拎著耳朵好好地教訓過了。
周圍有幾個騎士看到了這一幕,在交頭接耳之中知道了前因後果 。於是對萊芙投來了意味不同的目光。
有的人好像在說:「蘭斯這個小子,就是欠教訓。」
「也就希爾頓團長能製得住他了。」
還有的人好像在說:「就因為這點事就暗地裡打報告,未免也太可怕了。我以後都不敢在她面前說話了。」
「把希爾頓團長牽扯進來算是什麼意思,直接出去打一架才好。」
萊芙對騎士們的態度置之不理,很嚴肅地板著臉,手裡拿著空酒杯,看向了在賓客間穿梭的特尼王子和玻莉斯公主,顯得十分專注。但是她心里卻偷偷地愉悅了起來。
娜提雅維達慢慢地走了過來,突然湊到了她的耳邊,說:「騎士小姐您怎麼了,怎麼臉紅得這麼厲害?……」
「咳……」萊芙連忙舉起酒杯裝作要喝的動作,卻忘記了酒杯早已是空的了。然而,她硬生生地做到了被空氣嗆了一口。
萊芙現在其實依舊沉浸在娜提雅維達說女孩子和女孩子在一起可以生小孩的顛覆性消息中——這真的是她第一次知道這件事——於是她若不經心地走得離娜提雅維達遠了一些,沒有想到娜提雅維達卻如影隨形地跟著她,甚至還頗有萊芙退一步她進一步半的樣子。
她最後索性跑到了騎士成堆的地方。在婚宴廳的正中和左側主要是貴族與異國來客,而其余的騎士、使從、使女等則扎堆地站在右側騰出來的一片位置。他們自然不像參與貴族和異國來客那樣肩負著外交的使命,男男女女站在一起。
騎士與侍從們站在一邊,使女們則站在另一邊,中間雖然沒有屏障,但是也以廳中一根方柱為界隔了開來,旁邊都空開了一片。萊芙剛才就是一路從比較使女們所站位置,走到了騎士們的聚集堆中。因為她又是騎士又是女性,跑到任何一邊都有理由。但是這時候娜提雅維達再跟過來就會顯得有些突兀了。
萊芙沒有想到,娜提雅維達還是跟了過來。而且在娜提雅維達過來之後,騎士們都本能地退了幾步。
等到萊芙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娜提雅維達拉到了一旁的角落之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娜提雅維達就本能地發怵。
萊芙不想承認,在她剛才聽到娜提雅維達說起女孩子們在一起可以生孩子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她自從一來到納緹伍茲國之後,就幾乎和女使官夜夜睡在一處;女使官和喜歡上女孩子的玻莉斯公主相處得很近而且似乎把女孩子喜歡女孩子當成一件比異性戀還要理所應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