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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馬車上的這兩位就是打敗了怪物,之後又將賴安王子救回來的勇士。」
「你還不知道吧,據說還是兩個姑娘家。」
「向國王討的賞賜定是要嫁給某個王公貴族為妻了。真是可怕,這麼兇猛蠻橫的女子,有哪個男人能消受得起?不過也沒法子拒絕呀,畢竟如果是國王的命令,誰敢違背呢?」
「消息還沒有傳出來呢,你怎麼知道人家要的是這個。如果是我,定是要爵位和封地,世襲罔替,澤被後代。這才是最好的封賞。」
「你就別做夢了——等等,你聽,車上似乎有些動靜……」
原本正常行進的馬車上突然穿來「呲拉」一聲,接著半邊的帘子便整片地被撕了下來,將馬車內的場景暴露了出來。
只見一個稍矮的姑娘將一個稍高一些的姑娘壓在身下,帘子落下,將稍高的姑娘的身體和半邊臉遮掩了起來。
稍矮的姑娘為了將自己的身體支撐起來,兩隻手正在被帘子下方、極其可疑的部位微妙地挪動了幾下。高個的姑娘忍不住驚叫一聲,卻又欲蓋彌彰地將嘴掩了起來。
此刻兩個人皆是臉色駝紅,神情羞赧,縱然是剛才帘子蓋得嚴嚴實實,沒有人能看到她們在裡面做什麼,但是看了這人情景,人群中一些成了婚的、或是有了情侶的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紛紛地捂住了身邊小孩子的眼睛,大人們自己倒是忍不住偷眼朝馬車上瞧來。
萊芙維持著這個姿勢僵住了不動,行進中的馬車被逐漸擁擠起來的圍觀群眾們堵了起來,像是一條被下了毒的毛蟲,終於在掙扎了幾下之後不動彈了。
一個年輕的衛士被同伴推搡著走過來,青澀的臉上有幾分尷尬,手中拿著一個新的車簾支架。他和瞎了一隻左眼的馬車夫配合著重新將車簾架起。
在衛士走過來時,萊芙根本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只好尷尬地笑笑,卻沒有想到對方愣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活像是她根本不在場似的。就在把架子搭好之後,半瞎的老車夫便從娜提雅維達手中去扯那一片車簾。
誰能想到,在這麼短的路途上居然夠能遇到此番意外,自然不會多準備一塊車簾。而若是讓這馬車就這么半「敞」著回到了住處,非但兩位勇士的名聲盡失,就連王室也會失了體面。
於是那老車夫便和娜提雅維達拉著手里那塊車簾,你來我往的,誰也不肯鬆手。
萊芙此刻終於明白了自己在這場劇目里扮演的身份了,於是輕輕地拍了拍娜提雅維達的手,柔聲道:「就給他吧。」
娜提雅維達「嚶嚀」一聲,鬆開了帘子,接著就勢滾到了萊芙的懷中,「嘭」的一聲,將後者的胸口撞得很生疼。然而萊芙也只得微笑著,一手摟著娜提雅維達,一手幫著半瞎的老車夫將車簾拉嚴實了。
到了沒人看見的時候,萊芙這才縮了回去,衝著懷中問:「真的……非這樣不可嗎?」
娜提雅維達仰躺在萊芙的膝蓋上,似乎覺得這個姿勢十分愜意似的,並沒有打算換個位置再,睜著眼望向萊芙:「騎士小姐真是配合得極好,若是常人看來,還以為您這是本色演出呢。」
萊芙不語,歪頭,透過車簾的一道縫隙看出去。
馬車重重地顛簸了一下。按說在小人國國都的地界上,街道上的地皮被清理得很乾淨,車子抖動得這麼劇烈不太可能。萊芙還以為又是娜提雅維達出的什麼主意,卻沒有想到,這只是車子加速了——負責將她們風風光光送回去的人,此刻都巴不得這條路能短點,再短一點。
然而,即便已經讓馬匹在路上撒蹄子奔跑了,在走過的路上,流言還是絕塵地追了上去。
等到將萊芙和娜提雅維達送回了住處之後,王室派來護送的人便飛速離開了,活像是怕人再攆上來似的。
娜提雅維達沒骨頭似的靠在了萊芙肩頭上,等到關上了門之後,才理了理衣襟站起身來,恢復了平常的神態。
她坐在了桌邊,然後給自己和萊芙各自倒了一滴水。
萊芙坐下,對著杯中的水滴猛力一吸,直到把杯底吸得乾乾淨淨,然後說:「您現在可以將您的用意告知我了吧?」
「您總不會告訴我,」娜提雅維達顯然是學會了小人的喝水之道,慢慢呷破了水珠的頂端,「您什麼都沒有猜到,便這般主動而且成功地配合了我一路吧。」
「我對您的配合只是出自於對於您的信任,畢竟我們是同伴,哪怕有些部分我不太理解,也不會做出讓您下不來台的事。」萊芙說,「對於您的動機,我大約能猜出來一半。可我覺得您是將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了,或許只要我們向國王提出請求,就可以將米莉公主帶走。」
「騎士小姐總不會真的將王室的承諾當真吧?國王自然不會有意欺騙我們,但是所謂的『什麼條件都可以』,言下之意,指的只是他們願意付出、而且能夠付出的代價。」娜提雅維達說,「若是超過了這個限度的話,所有承諾都是可以不做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