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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提雅維達沒羞沒臊,絲毫不顧忌場合,但是萊芙卻沒法當屋子裡沒有別人。
對於她和魔龍之間的事,麥德拉是早就知道的,甚至暗下幫著撮合;而麥妮老太知道生蛋的事,聽著娜提雅維達提到什麼皮甲也絲毫不驚訝,應該早已知道了娜提雅維達的真實身份。
「騎士小姐又分心了。」娜提雅維達說。
都說出「只穿著它」的話了,萊芙再想誤解恐怕也很難,紅著臉道:「你……這是騷擾……」
「騎士小姐都要邀請我生蛋了,如果這都不算騷擾,」娜提雅維達無辜地說,「送一件衣服怎麼能算是騷擾呢。」
萊芙如坐針氈地用畢了午餐,她看著娜提雅維達似乎極想與她單獨呆上一段時間,就生蛋一事進行「磋商」。
本想等到明日雪停了之後再進王城,現在萊芙只得同麥妮老太說,想要儘快去見雪麗女王。麥妮老太也希望任務早些完成,早些將那個被拐走的小繼承人找回來,於是兩人一拍即合,騎馬進了王城。
據說在神官們將聖殿的教化傳來此地之前,這片草原上只有一些分散的部落而已。其中最大的一個部落的族長接受了聖殿來使的加冕,不過才是百年前的事情而已。那個最大的部落逐漸吸納別的部落,繼而統一草原為一個國家。
斯萊帕特草原上的國家與草原同名,通常只稱草原的名字;而這個國家的王都,則甚至沒有一個「某某城」的名字,當地人依循別國的慣例稱其為王都。
草原上的大部分百姓都是逐水草而居的,住在可以隨拆隨建的氈包裡面。但是來自德亞大陸其餘國家的風俗還是影響到了此地的建築,在大大小小氈包之中,也零散地分布著一些固定的房屋,建築形式與大陸北方的房屋相差無幾。至於不需要從事牧業的貴族王族們,則都擁有自己的宅邸。
在三人進入王都之後,氈包的數量就很少了。
「……瞧仔細了,看著這個柜子裡面,別眨眼。裡頭什麼都沒有……」進了城門之後,便能看到有不少人被吸引到一處,那一處有魔術師在耍著把戲。
萊芙掌心裡正捏著那條黃底紅字的腕帶,目光掃過戴著厚氈帽在街道上行走的人們,試圖在某張臉上找到異樣之處。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身上,有幾粒還撞進了她睜大的眼睛裡。
這天很冷,呼出一口氣就成了霧。
突然,頭上一重。
娜提雅維達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隻闊邊的氈帽,壓在了萊芙的腦袋上。氈帽的外側被染成薑黃色,內里則是茸茸的毛皮,很快便暖了起來。
王都內行人眾多,三人下了馬行走,經過了魔術師的攤前。
「……我現在關上了門。在打開的時候會發生什麼呢?」停了一會兒,「門打開了,柜子裡面還是空的——什麼都沒有變?您說得對,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做。」
魔術師攤前的觀眾們開始喝起了倒彩。
萊芙被魔術師的台詞吸引,不由得朝他望了一眼。既然是魔術,若是真的變出了什麼東西才是應當的,但是沒變出東西來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地說話,倒是少見。
那魔術師看起來四十幾歲,左腿比右腿短了一截,走動吆喝的時候便一瘸一拐的。不知是被揍了還是摔的時候臉著地,烏青著一隻眼圈,腮幫子腫得像是塞了個雞蛋在裡頭,但這些倒沒有影響他吆喝。
「這柜子沒法把東西變出來,但是能把東西變走——我要邀請一個人進這個柜子。」細碎的雪花落在魔術師青青紫紫的臉上,那張臉卻上卻洋溢著自信的笑。
萊芙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在一旁看熱鬧的幾個孩子舉起了胳膊,連叫著「我,我,我,讓我來試試!」
魔術師舉著細棒,指向了孩子群中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紅帽的小姑娘,你過來吧。」
「好。」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到柜子邊上,從小布兜里掏出了一把鐵戈沙幣,數了數之後又放回去了一些,「這五個先給你,要是你真能把我變走了,再給你五個……」
魔術師的選擇有他的理由,這個小姑娘是剛才起鬨的幾個小孩之中穿戴最好的,父母給了不少零用。小孩子的錢最是好賺,即便不打賞給他也會很快花在新奇而無用的東西上,在參與了把戲之後沒有不打賞的道理。
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那魔術師便開始了他的表演。
關上了櫃門之後,魔術師故弄玄虛地在柜子邊上走了一圈,嘴裡念念有詞,接著打開櫃門。
眾人一陣驚呼。
「真的不見了!」
「她去哪兒了?」
魔術師表演順利,向圍觀眾人展示著空空如也的柜子。怕人懷疑,還將柜子整個舉了起來,讓人看清了這柜子除了櫃門之外並沒有另外的開口。
圍觀者便將一些零碎的戈沙幣丟入了他面前的破碗中,破碗裡很快聚集起了一小堆鐵戈沙幣,全部都是鐵戈沙幣,找不出一枚銅戈沙幣來。
剛才走過了牽著馬的三人,其中一個老太,兩個年輕漂亮的姑娘。那個老太長了一張嚇人的臉,又一副邪氣的打扮,分走了魔術師觀眾的注意力。其中有幾個年紀小的,看到了老太那張臉,又被老太拿著綠眼睛一瞧,便嚇得哭了鼻子,偏生那老太不以為忤,看到小孩哭泣反倒很開心,還從兜里取了一把糖出來,撒到了幾個小孩的腳邊。那幾個小孩見了那些糖果,比看到獅子老虎還要嚇得厲害,哭得更是響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