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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芙很快就意識到了,在這場野獵中可以被獵捕的生物並不只有各種入秋後奄奄一息的昆蟲,大頭是那些正在為過冬做準備而將自己餵得很肥的鼠類和一些不擅長飛行的禽類。於是她就目標鎖定在了後者身上。
眾人的眼前出現了一副奇妙的場面——那個剛才還被一隻螞蚱嚇得從馬上摔下來的小人騎士現在居然不要命似的騎馬追趕一隻肥大的黃毛林鼠。
那林鼠生得極大,爪中抱著半顆爛果子,正吃得歡實。正值換毛的季節,那林鼠身上新毛已經長了大半,舊毛還沒有開始脫落,顯得個頭又大了幾分。萊芙就算是騎著馬,一個一馬加起來體型也不及那林鼠個頭的一半大小。因此那林鼠絲毫沒有將她放在眼裡。
「啊——」小人騎士大喝一聲,舉起刀向著林鼠衝去。
身下的棗紅馬也和它的主人一樣盲目,一樣不懂得畏懼,絲毫沒有猶豫。
眾人都躲遠了,有人甚至捂住了眼睛,不忍心見到莽撞之人找死的後果。
「真可惜了,沒命享受國王的賞賜。」
「如果我是她,寧願被罵窩囊廢。同那群老弱在一道,總比送死強一些。」
「恐怕得十個人才能捕到這麼大的鼠吧。實在是不知好歹……」
小人騎士並沒有聽到這些話,她只是向著那隻林鼠衝去,在那隻林鼠拿尖爪撓她的時候一刀挑開,刀尖向前,扎破了林鼠的皮膚,刀鋒又劃破了胸前肋骨,一下子戳破了正在跳動的心臟。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萊芙飛快地將刀收了回來,光滑的刀刃上甚至沒有沾上下一絲血珠。小人騎士沒有停下,只是一手舉著刀,另一手握著馬韁,驅馬繞著附近的一個枯草叢又跑了一圈。
奇怪的是,那林鼠並沒有動,既沒有因為受到冒犯而報復,也沒有顯露出絲毫受傷的痕跡。
「難道是失手了?」
「可是這鼠為什麼沒有動?」
「動作倒是很快,她到底在沒有扎那一刀?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
萊芙騎馬繞著枯草叢跑了一圈回來之後,這才利落地收刀入鞘。
此時,半個爛果子才從林鼠的爪尖掉落,碩大的鼠身向身後倒下。
眾人這才看到,在林鼠的心口處有一道細小的傷口,血已經從那道傷口淌到了林鼠肚皮上,又一滴一滴地淌到了地上。
「真是抱歉,弄髒了這塊地方。」萊芙對著幾個負責將獵物運送的人說,「實在是技藝不精,讓諸位看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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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萊芙去追趕捕獵隊伍之後不久,娜提雅維達便和同路出來負責搬運堅果的幾個人告別。
她又借來了一匹馬,和萊芙錯了幾步跟上去。
她遠遠地看到騎士姑娘斬鼠的過程,靠近了之後便聽到萊芙謙遜地說著:「技藝不精……」
賴安王子身邊的侍從過來,萊芙就對他說:「請將這隻林鼠記在賴安王子名下,或者就記在那人扔捕蟲標的勇士好了,畢竟我還欠著他一隻螞蚱……哦,那個另人尊敬的勇士就是您嗎?……真巧,不要客氣,就當是報答您指教我的技術了……我實在是學藝不精,這不算什麼的……」
那侍從一副吃了癟的樣子,敢怒不敢言地離開了。
「果然是名不虛傳,這姑娘確實相當厲害。」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這麼輕鬆地將這麼大一隻鼠殺死……」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姑娘的動作有些花哨,像是故意炫技麼。」
「她這麼做是為了不弄破鼠皮吧,畢竟這麼大這麼厚的皮子也是少見的。若是做成袍子,一定可以賣一個好價錢。」
「恐怕會送給她喜歡的姑娘吧。」
娜提雅維達聽見眾人議論,有些微妙地勾起嘴角,遠遠地跟在小人騎士身後,時不時向周圍看上幾眼。
她擔心著周圍會有暗箭射向萊芙,但是不很肯定那道暗箭的來源是何方。於是一面不遠不近地跟在萊芙身後,一面零零散散打下一些小昆蟲做獵物,在數量上倒也不算是太落後於其他的獵手。
一路上,小人騎士似乎並沒有遇到多少困難。
萊芙似乎專挑著「大型」的獵物去打。又一隻林雞,又一隻林鼠,然後又一隻……
哪怕是這種至少需要十多個小人合作才能打下的獵物,她也是一擊——頂多兩擊——就能夠將其砍死或刺死的刀下,獵物身上的致命傷口是極整齊的、獵物出的血是很少的,還有——按照小人們的說法——皮料是保存得最完整的。
時間將近正午,太陽逐漸烈了起來,眾小人在草叢或者樹下蔭涼處吃飯。
到了這個時候,娜提雅維達已經記不清萊芙已經獵獲了多少獵物了。
看見小人騎士似乎從初戰失利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在捕獵的過程中漸漸變得很愉悅,娜提雅維達也覺得相當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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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獵殺了一隻林雞之後,萊芙在一株蘑菇旁停下了馬。
她將莉莉繫到蘑菇幹上,找了一個乾淨的石子搬到蘑菇下,坐在蘑菇蓋的陰影里歇了一會兒。
這時候,娜提雅維達牽著馬過來,望向坐在蘑菇下的萊芙:「騎士小姐,收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