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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騎士原本正在剔指甲,這時候並緊了雙腿,兩隻手壓了壓衣擺,上身前傾,說:「可不是嗎?但事後回想起來一定會意識到,這是一個奇怪的要求,不能隨便答應。如果當時承認了自己隨口就答應了要求,顯得意志不堅定,所以就撒了個小謊。」
同樣撒了這個小謊的,還有希爾頓團長,這個騎士或許想到了此處,抬起手來掩了掩唇,補了一句:「這也是人之常情。」
又一個騎士柔聲細氣地說:「不知道那些答應了嫁女兒的人怎麼樣,會不會有危險呢?」在萊芙的記憶里,他是留了一把鬍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剃了個精光;而且他脾氣一向頗為暴躁,此時暴脾氣似乎也跟著鬍子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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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看,這就是我為你們日的萬!
第92章
騎士們當了這麼多天的艾莉西婭, 為了變回本來面目的這一刻,已經期待了許久。在跟著娜提雅維達從門中出來之前,都已經換上了先前的裝扮。
但是萊芙瞧著眼前的這些人, 覺得似乎每一個人都經歷了某種蛻變,幾乎脫胎換骨了。
娜提雅維達從身後拿出三份布料, 說:「今天的分量多了一點, 我看蘭斯一個人做,恐怕到天亮也做不完。你們正好幫他分擔些吧。」
「好。」一個騎士接過了布塊, 分發給同伴,接著感慨,「娜提雅維達大人真是懂得體貼,我要是蘭斯一定會感激您的。」
娜提雅維達只是袖手坐著,笑著點了點頭。
接著每個騎士都拿出了隨身攜帶的一份針線, 動作優雅地穿線、縫製起來。
娜提雅維達、萊芙兩人,再加上九名騎士,讓原本算是寬敞的房間, 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屋內一共只有六把椅子,平常時候不怎麼用得上,現在娜提雅維達占了一把, 萊芙占了一把, 剩餘四把上坐了四個騎士。還有五個騎士便坐在地毯上, 靠著牆邊。
騎士們低著頭,手裡拿著針線。一邊縫,一邊交流著這幾日的經歷。
「那個叫丹塞的是第一個,他倒是一個好小子, 打算要殺了姓利安德爾的。可惜只劃傷了利安德爾先生胳膊,反而被刺死了。」
「我那兒的丹塞, 我倒是想要幫他一把,可惜利安德爾先生一把拿住了我的手腕。身體變了之後我力氣也沒那麼大了,他就握著我的手,把丹塞當胸捅了一刀。丹塞臨死前的眼神,實在是太慘了……」
「我沒敢幫他,就怕殺了利安德爾先生之後,局勢反而控制不住,就勸他別幹了……」
「說起丹塞,我那邊那個,還沒有給利安德爾先生身上留下一道血口,就被反殺了。」
「……我那兒的更糟糕,事到臨頭便退縮了。」
萊芙插了一句:「蘭斯把利安德爾先生殺了。利安德爾先生在第二日復活。看來這些傀儡男僕們的行事是有一定隨機性的……」
娜提雅維達說:「這種隨機性並不會影響結果。」
九名騎士說著話,手裡縫衣服的動作不停。
萊芙原本像娜提雅維達一樣袖手坐著,但是看同伴都在幹活,自己享清閒,就怪不好意思的。於是向她邊上的那個騎士討了根針過來,拿起兩塊布。
誰知她剛縫了兩下,就被邊上的騎士糾正了:「你這樣子根本不成,重新來過。」
萊芙抬起頭來看了那個騎士一眼,有些疑惑:「怎麼了?」
那個騎士看了看萊芙手裡的布料,搖了搖頭:「算了,你先繼續吧。」
萊芙繼續縫起來。
「反正得拆了重新縫過,你這樣的根本就通過不了的。」那個騎士終於忍無可忍,說著搶過了萊芙手裡的兩塊布,「還是讓我來吧,萊芙你就先休息去好了。」
娜提雅維達聞言,輕輕笑了一聲:「騎士小姐,還是到我身邊來吧。那邊光線比較好,別在那邊,遮住了人。」
眾騎士紛紛表示娜提雅維達大人心思細膩,體貼溫柔。
萊芙只得閒著。
騎士們明顯都是熟手。那嫻熟的動作,整齊的排線,縫好了之後幾乎隱形的線跡,讓萊芙看了不由得自慚形穢起來。她本來也不覺得自己縫得有多麼糟糕,畢竟縫紉活她小時候就干慣了,而自從她失去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之後,衣服上的每一個補丁都是自己打上去的,足足有十幾年的經驗,哪知道會被這些速成的超過。
萊芙問:「諸位一定早就學過吧。」
一個騎士說:「沒學過,還不是給逼出來的。一開始的時候我可一點都不會做。衣服破了換新了就好,禮服之類的不能隨便換,那就到成衣店裡找人幫著修補就行了。讓我做這樣的活,我既不會做,也不情願。但是那個老管事捏著我的脖子說一定得做。我縫得歪歪扭扭不像樣子的,第二日還要拆了重新讓我縫過。所以,我現在做得還算不錯。」
其餘騎士們也紛紛表示贊同,除了其中一個騎士原本家貧、母親早亡又沒有別的女性親屬這才被迫接觸過一點針線之外,剩下八個騎士都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以極為驚人的速度無師自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