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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玩家構建的組織里,佩皮斯等三人只不過是基層的幹部而已。這三人的上峰,那個被稱為「指揮官」的傢伙正在尋找其他玩家,萊芙甚至隱約覺得「指揮官」這個職位之上,還有更高的層級。這個組織是一個龐然大物,並非是她一開始想像的那個不成氣候的小團體。
不過「玩家的組織只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團體」這個先入為主的錯誤念頭究竟是什麼時候進入她的腦子的?萊芙呼出一口氣,想到了蘭斯在將那條腕帶給她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頓時覺得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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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被萊芙用「收拾東西」的藉口送出倉庫外,實際上他們都是空身一人來到草場上,並沒有什麼行李好收拾的,不過既然是萊芙·白說的,那自然不用質疑。
火爐雖依舊燃著,伊萊娜卻突然覺得有些冷,她將自己剩下的一半衣服也穿上,然後走到了倉庫附近,準備和萊芙偶遇——不,是在萊芙需要的時候搭把手。
伊萊娜覺得自己可比只會哭哭啼啼的娜提雅維達強多了。萊芙是她崇拜的人,她不能讓萊芙繼續被娜提雅維達這個虛有其表的大人蒙蔽。
到了倉庫附近,伊萊娜發現娜提雅維達居然並沒有離開,還是在門口,姿勢和伊萊娜離開的時候一樣。
萊芙讓他們離開,一定是因為有機密的事要審問里面的人,可沒說娜提雅維達是例外。就算是摯友,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添亂。
娜提雅維達的小手扒著門框上。萊芙不讓她進去,她就沒有進去;萊芙沒讓她離開,她便也沒有離開。乖乖地留在門口,但門內進行了什麼對話她也聽得情清楚楚。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緩緩回過頭來一看,果然是伊萊娜。
「你,」伊萊娜鼓著臉,學著雪麗大祭司在抓住她調皮搗蛋的時候說話的口氣,指著娜提雅維達,老氣橫秋地斥責,「不聽話的大人,你偷聽。不懂事,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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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內。
麥德拉拿出一塊偷藏的小蛋糕吃著,含含糊糊地提醒:「萊芙,半刻鐘快到了。」
佩皮斯已然氣若遊絲,大睜著眼睛,抽搐般地喘著氣,出氣多進氣少:「利奧波特指揮官……你能……認可我嗎……你能……」
萊芙回過神來,沖佩皮斯道:「我只問最後一遍,給我藥。」
「不可能的……」佩皮斯噴出了一口腥臭的血液,「哈哈……哈哈……」
「都說了是最後一遍,」萊芙摸了摸布兜里的蛋,努力做著心理建設,對自己說了幾遍「為了和平,應當不算吃軟飯吧」,稍微擺脫了一下愧疚感,下定了決心,沖身後道,「娜提雅維達。」
娜提雅維達站直身子,乜了伊萊娜一眼,輕哼一聲。
「你好幼稚,明明是個大人。」伊萊娜覺得娜提雅維達仿佛是一個搶贏了玩具的小孩,正沖她炫耀,氣呼呼地說,「就算萊芙叫你進去,你又幫不了她。」
佩皮斯被萊芙折騰了一通,驚訝於後者居然連致命巫藥的效果都能中斷,此刻死亡終於近在眼前,又聽萊芙叫了一個人進來,他想看看那人能有怎樣起死回生的神通,沒成想居然只是一個除了俊俏之外便沒什麼奇特之處的小姑娘。
金色雙眸的少女朝他走進一步,佩皮斯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竟有一絲畏懼。只要是人便會畏懼,為了擺脫畏懼,就會做出不想做的事,透露不想透露的秘密,佩皮斯並不相信自己能在酷刑和威脅之下不感到恐懼,所以他乾脆選擇了死。而將死之人是不該畏懼除了死亡之外的東西,佩皮斯想到此處,稍感鬆弛。
萊芙往一側退去,她一直挺好奇之前娜提雅維達之前是如何撬開牛小姐和羊小姐的嘴的,在審問中用了什麼話術,或許她可以學著點。
死亡將至,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流轉,佩皮斯平靜得不得了。
娜提雅維達走到他面前站定,俯身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她沒有詢問,只是柔聲下令:「指出來是哪一瓶藥。」
聽她這樣說,佩皮斯愈發輕鬆。然而他不由自主地起身,手指按在一個黑色的罐子上。
「用法。」娜提雅維達說。
「每份一滴,清水兌開,送服聖藥。」佩皮斯說。
娜提雅維達遞給他一片白布和一枝飽蘸墨汁的鵝毛筆:「寫下藥方。」
佩皮斯接過,短暫的揮毫之後,垂下了頭,再不動彈。
娜提雅維達接過藥方,吹了幾口氣。
伊萊娜愕然看著娜提雅維達:「你……你是怎麼做到的?」萊芙·白的這個摯友,似乎並不是一個花架子。
「哦,這很簡單的。」娜提雅維達將藥方收了起來,「我問他要,他就給我了。」
「這算是什麼答案。」伊萊娜嘟囔。
萊芙看了一眼佩皮斯,將那個黑色的藥罐撿起來,遞給了伊萊娜,問:「能幫我把這個給麥妮嗎?順便告知她用法。」
「當然可以。」伊萊娜小心翼翼地從萊芙手中接過藥罐,看著後者的臉退出了倉庫,這才興沖沖地跑遠了。
「看來伊萊娜真的很喜歡騎士小姐呢,能為您做一些事情便這樣高興。」娜提雅維達說,「我都有危機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