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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納緹伍茲國之後,便連番參與了王室貴族之間的社交場面,聽慣了這些尊貴的男男女女一張口便是話里一套話外一套的,玻莉斯耳濡目染,不知不覺中便也知道怎麼應付了。王室貴族們似乎無論心裡有什麼打算,在表面上總是要維持著彬彬有禮,偶爾用神情透露幾分真心的意思,向同伴傳遞一下好惡,但是的言辭上總是避免讓對方下不來台。管事們也是這般說話行事的,於是她與他無關痛癢地說了幾句之後,便知道了對方的意思。
玻莉斯皺著眉頭看向了十分鬧騰的耳室里,她在被娜提雅維達訓斥上好幾頓和讓別的所有公主都等會兒都派人來圍觀斥責之間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走到了耳室門口,抬起手來,摒住了呼吸。
耳室內突然安靜了一瞬,接著她聽到棕發騎士氣急敗壞的聲音:「你為什麼總是咬我……」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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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提雅維達與舉著砍刀的棕發騎士對視了一會兒,金色的眼眸中,瞳孔縮緊又舒張開來。那金色的眼睛在此刻像是沸騰著岩漿的深淵一樣,讓人一望便如同在危險的懸崖上突然失去了抓握之處一樣,只能任憑著身子漸漸地望下墜落,哪怕身下是死亡火海,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反抗,終究只能灼燒成灰燼,成為岩漿中的一部分。
娜提雅維達緩緩道:「騎士小姐這回堅持了很久,真是個努力的好姑娘……」
伴隨著「噹啷」一聲,砍刀應聲跌落。
趕在棕發騎士倒在地上之前,娜提雅維達將她抱在了懷中,扶著躺在了床上,然後去給玻莉斯開了門。
玻莉斯的手還抬在半空中,看到娜提雅維達的時候明顯心虛了一下。抬起頭來,裝作欣賞天花板的樣子。而偏折的視線則暴露了她真正關注的地方。
並不狹窄的耳室中此刻一片狼藉。午後的陽光照進來,牆壁上一道道被砍刀劈砍的痕跡。衣服,被子,還有早上吃完了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餐盤散落一地。
最讓人在意的是角落裡還有一張被壓塌了的床,而棕發的騎士姑娘則被安放在另一張床上,頭髮披散,衣衫不整,此刻一動不動,一副累到爬不起來的樣子。玻莉斯的心怦怦跳,臉也紅了一片。
娜提雅維達正收拾著房間裡的東西,憑著出色的記憶,將每一處都恢復到萊芙入睡之前的樣子,收拾到了一處,她感覺到身上的視線燙人,便回過頭去。只見玻莉斯公主鬼鬼祟祟地杵在她身後,兩隻小手在身前絞著,目光閃爍如賊:「娜提雅維達,在和萊芙授粉嗎?」
「我最尊敬的玻莉斯公主,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娜提雅維達將那張被壓塌的摺疊床恢復成了原樣,面無表情地說,「首先,您得記住您現在是一個人類,不要說出會讓人覺得奇怪的話。其次,也是更重要的,您得記住您是一個公主。一個矜持的心靈純潔的公主在某些方面應該保持一無所知才是,難道您又想嚇到特尼王子不成?」
「可是娜提雅維達,你明明知道這裡施展不開,就不知道換一個地方,或是換一個時候嗎?」玻莉斯想到了剛才做的夢,對娜提雅維達說,「最關鍵的是,我現在可是很容易變得亢奮的狀態呢……你還是……」
「公主要端莊些才是。」娜提雅維達板著臉。
玻莉斯不敢再爭辯下去,只好諾諾稱是。然後想起了剛才管事的話,又笑著說:「剛才的動靜真大,管事來敲門說,有好些公主都被吵得無法休息因而在向他抱怨。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會有這麼大的動靜,我剛剛睡得太沉了,可什麼都沒有聽到。」
「誰會知道呢?」娜提雅維達從地上將騎士的砍刀撿起來。就在剛才,騎士小姐舉著砍刀向她衝過來的時候,不幸地正中了她一下,娜提雅維達來不及收勁,於是刀豁了好大一個口子。她一邊修復著砍刀,一邊擰著眉自言自語:「要是騎士小姐醒來發現武器破了,傷心到哭鼻子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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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芙睜開眼睛的時候腰酸背痛,她吸了一口氣,腦子裡盤旋起一個問題:非常好聞的娜提雅維達大人會是什麼種類的花呢?但是這一會她還沒有給這個問題想出一個可能的答案,便從本身否定了這個問題本身:聖咒師的血統已經很是稀有了,娜提雅維達怎麼還會同時有另一個稀有的身份呢?
她實在是太累了,就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戰鬥一樣。在半睡半醒之中也無法細思她這樣的情況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她只知道她現在很疲倦,她需要休息,因此哪怕已經不困了,也強迫自己睡去。
萊芙是被食物的香氣吸引著給從床上弄醒來的,她在白日里已經錯過了一頓午飯,本來就空空的肚子在甜蜜而油膩的氣味中更是顯得難以忍耐。萊芙吸了吸鼻子,手壓在肚子上,翻了個身,又把臉埋在被子裡,企圖掩蓋那股香味,沒有想到氣味愈發濃了起來。她心裡有些煩躁地踢了踢被子,腳趾頭磕到了牆壁上,被痛得一個激靈,這回一下子驚醒了。
棕發騎士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娜提雅維達手裡端著一盤肥滋滋的烤腸坐在床邊,一旁還放了一張小几案,上面擺著五塊金黃色的小蛋糕,每一隻都冒著熱騰騰的香氣。餐盤上還一壺牛奶,也是熱的,冒著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