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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提醒您一種最為糟糕的可能性而已。」娜提雅維達全沒有聽勸的意思,反而語帶譏諷地說,「我想您還有一些話沒有告訴我們。你們將米莉公主騙進小人國來,究竟有什麼目的?」
「您將我們的關係說成是欺騙嗎?你怎麼敢!」小人公主的胸脯上下起伏著,像是在下一刻就要昏厥過去一樣。在終於平靜下來之後,才接著說,「您知道為了消除您所說的那種風險,最簡單的方式是什麼嗎?就是將你們兩個人先除掉。」
「您生這麼大氣做什麼?」娜提雅維達眨眨眼睛,「我只是想要提醒一句,無論您背後的人的目的是什麼,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你們都將要面臨著比起那可能的微薄收益來相當不值得的危險。您不妨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知道米莉公主真實身份的,究竟還有哪一些人?」
萊芙夾在兩人中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抱著砍刀立到了門口。
「我也有兩點想要提醒你們。第一,不要指望著你說的這些話能讓我恐懼。我不想要引發爭端,完全是為了你們的緣故。我族能存在於這片大陸這麼久,可不是靠著運氣。」達茜向窗外望去,對著遠方目露恭敬,雙手作了一個陌生的手勢,行完禮之後才對著娜提雅維達說,「在歷史上有多少不懷好意的人進入過柯利弗森林,你可曾聽說過一個生還者?
「第二,在說大話和蠢話之前,還請先考慮自己的處境。能夠看穿你們真實身份的人,定然不止我一個。可是其餘那些人未必抱持著如我一般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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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提雅維達。」在將小人公主送走之後,萊芙把小錐帽脫下,拿在手裡扇風。額頭上的汗嗖嗖蒸髮帶來的涼意,稍微減輕了剛才的緊張感。
「你應該看得出來,達茜公主此行並沒有什麼惡意。若是她不願意的話,我們是怎麼都無法說服她做我們和米莉公主之間的信使的。可是你為什麼故意要激怒她?」
「達茜又不是傻子。只要稍稍一想,便可以知道我那些威脅的話不過是虛張聲勢。」娜提雅維達說,「聖殿對於那些藏在大陸暗處的異族生靈的忌憚,並不亞於異族生靈對於人類的忌憚。千萬年來一直都相安無事,是因為兩方都無法承擔起引起戰爭的後果。若是有一天這種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將會帶來無盡的浩劫。這種兩敗俱傷的蠢事,誰都不會做的。」
「你越說我就越糊塗了。」萊芙說。
「人在盛怒、驚恐、受到冒犯的時候便容易失去理智、會變得軟弱、想要向信任的人或者……東西求助。」娜 提雅維達望向了窗外,「我想要知道我們還有多少暗處的敵人。這樣總比在最後關頭被打個措手不及要強。」
「說起這個……」萊芙跟著娜提雅維達的目光,望向小小窗口外的遠方,她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語卻卡在了喉嚨當中,「昨……」
她覺得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她給忘記了。
也許還不止一件。
萊芙手中繼續拿著小錐帽扇著風,視線掃過正對著窗口的牆壁,又掃過了已經將燈芯燈油都已經焚盡的油燈。琢磨著她究竟忘記了什麼事。
似乎是某種奇怪的亮光。肯定不是油燈的光。亮光的來源在哪兒?不在屋內,那就一定在屋外……
她覺得有些線索已經冒出了頭來,或許再想想就能記起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娜提雅維達突然從萊芙的手裡搶過了那隻小錐帽,接著一把扣到了她的腦袋上。
「餵。」萊芙的思緒突然被打斷了,「突然這樣做什麼?」
「騎士小姐,您難道沒有注意到剛才達茜公主進來看到您的時候,臉上是什麼表情嗎?」娜提雅維達愉悅地托著腮,「小人國對於帽子相當重視,這可不僅僅是身份的象徵……」
萊芙本就沒有戴帽子的習慣,初秋天還有些悶熱,剛剛戴了一會兒帽子,就開始冒汗了,她正想要將帽子摘下來,聽了娜提雅維達的話便停了手:「還能有什麼意思?」
「若是當著外人的面脫下小錐帽,那可是相當不體面的行為。」娜提雅維達抬手,將萊芙頭上的小錐帽扶正了,「那就像是,沒有穿底褲出門。」
「咳。」萊芙裝作沒有聽到後一句話,伸手去夠遠處的水壺。
娜提雅維達友善地將水壺推到了萊芙面前。
萊芙拎起水壺,裡面是空的,只得盯著空杯。
兩人之間剛才一致對外的氣氛消散了,尷尬的氣息開始瀰漫。
萊芙問:「娜提雅維達,說起來,昨夜有一些異樣。你注意到了嗎?」
娜提雅維達說:「哦,昨夜……」
「不。」萊芙忙說:「我說的並不是那件事。」
「騎士小姐,我可不記得別的事。」娜提雅維達說,「我只記得您在喝醉之後對我做了可怕的事。」
「我以為,這個話題已經過去了。而且我酒量一向很好,怎麼會這麼容易喝醉……我似乎記得似乎是您喝醉了酒……」萊芙一開始還是挺理直氣壯,但是說著說著聲音卻低了起來。
「怎麼?難道失去昨晚上記憶的人是我嗎?」娜提雅維達揉了揉萊芙腦門上的紅印子,「您瞧您,您都記不清這個紅印在哪裡撞出來的,還不承認您是喝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