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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過!」這場戲總算是過了。路不平擦了擦額頭的汗,想著再這麼重拍幾條這一天都得耗在這兒了,思忖片刻後吩咐道:「都再補拍兩條特寫吧。」
補拍完特寫已經過了一點,工作人員餓得飢腸轆轆,一個個捧著盒飯就地蹲在路邊吃了起來。整個片場都瀰漫著飯菜香,可苦了節食保持身材的葉竹漪和秦至臻。
兩人捧著路不平給她們專門訂的減肥餐,坐在空調扇前慢條斯理吃著。
「秦老師葉老師中午就吃這個麼?」扛著設備拍花絮的攝像師問道。
「是啊。」秦至臻托著下巴戳了下碗裡的菜葉子,「這個也要蓋難吃印。」
葉竹漪咬了一口胡蘿蔔,想起了秦至臻朋友圈裡給奶茶蓋難吃印的圖,笑著問道:「你印帶了麼?」
「在連蓉那兒。」秦至臻瞄了一眼連蓉。
連蓉連忙拿出印章遞給秦至臻。她見攝像在拍花絮,遞完了印火速退出鏡頭。
「每天都隨身帶?」葉竹漪詫異道。
「每天都要吃東西不是麼?」秦至臻一臉認真地在盒子上戳了個印,戳完了又在葉竹漪的盒上也戳了一個。
葉竹漪好笑道:「幼稚。」
「你也幼稚。」秦至臻將印章隨手放到桌上。
「為什麼說葉老師也幼稚?」攝像師問。
秦至臻抬頭看向鏡頭,彎了彎唇:「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戲裡虐狗,戲外還虐。」徐清風拎著一包辣條走過來問,「你們吃不吃?從道具組那邊拿過來的。」
都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微博澄清以後,徐清風又與葉竹漪道了個歉,葉竹漪順杆下了,他倆關係緩和了些。徐清風以前總和靳玥混在一處,也不知到底是談了還是沒談,這會兒靳玥退組,便就想著湊到葉竹漪和秦至臻這兒來。
「結婚還發辣條麼?」秦至臻問道。
葉竹漪接茬:「畢竟是你的婚禮,要辣一點。」
秦至臻「嘖」了一聲:「也是你婚禮啊。」
葉竹漪:「……」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攝像師和徐清風噗嗤笑出了聲。
「來一根?」徐清風拿著辣條遞到葉竹漪面前。
「我不吃辣。」葉竹漪搖了搖頭說,見徐清風要問秦至臻,她又添了一句,「她也不吃辣。」
秦至臻抬眸盯著葉竹漪看了看。
徐清風悻悻收回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印章,換了個話題說:「下午我要給你們蓋章了。」
這回秦至臻有了點興趣,朝徐清風伸出了手,問道:「是在結婚證上蓋章?」
「嗯。」徐清風將印章遞到秦至臻手心。
秦至臻看了看,印章和她的難吃印做的一樣,畢竟她推薦給路不平的做章人,印章底部刻著「尹忠和」三個字。
「這不是你的章。」秦至臻說。
徐清風看了眼拍了拍頭:「拿錯了。」
葉竹漪也湊過去看:「誰的?」
「陳老師的。」秦至臻將章遞給葉竹漪。
葉竹漪沒接,就著秦至臻的手看了眼。
秦至臻笑道:「懶。」
葉竹漪「哼」了聲沒反駁。
徐清風:又被虐了。
看完了印章,秦至臻將印章放在了桌上,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徐清風臨走前隨手拿起桌上的印章,也沒看看底部刻的字。
午休過後葉竹漪比秦至臻先醒,她去了道具組那邊順了三顆糖,其中一顆和她早晨給秦至臻的那顆是一樣的,葉竹漪自己拆開吃了。
這糖很奇特,甜甜的,有股梅花香。葉竹漪不由得想起早晨那場欲吻又沒吻上的戲來。
到底有沒有碰到……
「想什麼呢?」
秦至臻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
葉竹漪猛地回過神來,將另外兩顆糖遞了過去:「想你中午都沒吃兩口,怕你犯低血糖,就順了兩顆糖給你。」
秦至臻平靜的目光從半闔的眼眸投落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拈起糖,她狀似隨意地問道:「這麼了解我?」
心臟快速跳動了下,葉竹漪垂下手,泰然自若地說:「我以前是你粉絲呢。」
秦至臻捻了捻糖紙,悉悉索索的聲響下,她開口打趣道:「現在不是?」
「現在……」葉竹漪舔了舔下唇,試探地說,「是朋友吧。」
秦至臻被她細聲細語撩了下心湖,勾了勾唇:「吧什麼吧。」
葉竹漪小梨渦慢慢地漾開,唇角越翹越高。
秦至臻盯著她彎起的紅唇看了眼,手指又揉捏了下糖:「走了,拍戲去了。」
下午的戲從車開到尹公館門口開始拍起。
打板聲落,戲開場。
畢竟是尹處長親弟弟的婚事,婚宴上賓客滿堂,公館門口圍了許多人就等著婚車來。婚車慢慢駛近,魏冉將車停穩,扭頭對後面膩歪了一路的人說:「到了。」
尹星芒率先下了車,紳士地彎腰朝車裡人伸手。
沈蔓青凝視著那乾燥淨白的掌心,抬了抬眼睫,對上尹星芒那雙烏沉沉的眸子,她是混跡在舞場的紅舞女,見過無數人,卻從沒像現在這般緊張。
這一嫁,誰又知道是好還是壞呢。
察覺出沈蔓青眸里的驚慌無措,尹星芒嘴巴一咧,不是以往痞氣輕浮的笑容,更像是安撫,溫和又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