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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可以晚點離組。」
葉竹漪知道秦至臻還有一場大夜戲,至少也要到凌晨才能回去。
秦至臻勾了勾唇,沒說什麼。再怎麼晚,她們也還是得開啟異地生活。她幫葉竹漪攏了攏羽絨服,「回去拍戲吧。」
「好。」
葉竹漪也收拾了一下心情,進入到最後一場戲中。
為了受電刑的痛感演得逼真,路不平讓人在一旁朝葉竹漪扔冰塊,大冬天的冰塊又冷又硬,丟冰塊的人也沒點數,砸得很用力。受鞭刑的時候,甩鞭子的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有幾鞭子都是實打實的落在葉竹漪身上,疼到葉竹漪表情失控。
拍攝繩刑時的感覺太逼真,別說葉竹漪,就連路不平看監視器都有點受不了,中斷了好幾次,雖然做了許多保護措施,葉竹漪大腿內側還是被磨破了皮。
最後沈曼青的屍體懸於高樓外,遭受風吹雨打。葉竹漪得吊威亞在高樓處懸著,裡面穿的是單薄的襯裙,綁得很緊,腰部和胯部都被勒磨得很疼。
這場戲準備了很久,重新拍只會費時費力,葉竹漪咬著牙全忍下來了,忍疼忍到大冬天出了一身汗,混在人工雨水中看不出端倪。
戲在凌晨結束,時間比預計的拖長了許多,效果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只是葉竹漪太入戲,劇本中受的刑是對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卸下威亞設備後她抱著胳膊縮在牆角,將頭埋在臂彎間,死死咬著下唇,一雙眼睛紅得像是下一秒要流出血淚來。
小喬給她披上了羽絨服,看她一身青紫,心疼得眼淚啪嗒掉。路不平和助理一起給葉竹漪大概檢查了一下身體上的傷,助理前去買藥,路不平被那兩道鞭痕氣得不輕,找來那個臨時演員和負責挑選演員的工作人員一通罵。
秦至臻下了戲就從A組過來了,一進片場就聽到路不平在罵人。
連蓉驚道:「我之前聽金姐她們說臨時演員在拍鞭刑的時候真給了葉老師兩鞭子。沒想到是真的啊,太過分了吧,哪有人這麼假戲真做的。」
秦至臻朝路不平罵的那人涼涼地看了一眼,臉色沉得嚇人。她沒多看,快步朝片場裡面走去。葉竹漪已經緩過來一些了,裹著羽絨服,捧著保溫杯喝水。
隔了很遠她見到秦至臻走過來,連忙將保溫杯遞給小喬,小跑了過去,「已經下戲了麼?這麼早?」
「嗯。」秦至臻從下打量到下,她見葉竹漪身上濕答答的,「先去換衣服。」
葉竹漪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她倆和路不平打了聲招呼,秦至臻多看了一眼挑選臨時演員的工作人員胸前的工作證,之後兩人並排朝更衣間走。
「周阿姨說你拍戲受傷了。」
「只是破了點皮。」
「買藥了麼?」
「路導的助理已經去買了。」
葉竹漪去換了身衣服,她看了眼身上的傷,後背、手臂和大腿處被鞭子打的紅痕腫了起來,還有幾處被冰塊砸的青紫,最難受的還是大腿內側磨破的地方。她怕秦至臻擔心,沒多看,收拾好情緒出了更衣間。
一路無話,回到酒店後秦至臻催促葉竹漪去洗個熱水澡,特地叮囑了如果傷口破皮儘量避開水。
期間路不平的助理上樓送了藥。葉竹漪洗完澡出去時秦至臻正在看藥的使用說明,聽見動靜,秦至臻一轉頭掃了一眼她身上的長袖長褲睡衣,「衣服脫了。」
「……」
她倆乾瞪眼了一會兒,葉竹漪彆扭道:「你去洗澡吧,我自己能塗。」
秦至臻拿著藥上前,「你自己脫還是我扒?」
「……」
葉竹漪抿了抿唇,低頭解扣子了,她趴在床上,睡衣掛在腰間。後背一道紅腫鞭痕和被冰塊砸出的青紫痕跡落在雪膚上,鞭痕一側便是過去被樹枝扎破的傷疤。
秦至臻蹙起了眉頭,「疼麼?」
「不疼。」
葉竹漪下巴擱在交疊的手背上,扭頭看秦至臻一臉凝重,又重複了一遍,「真的不疼。」
秦至臻抿著薄唇,眉頭擰得很緊,「除了這裡,還有別處麼。」
葉竹漪攏好了睡衣,扭過身去拿秦至臻手裡的藥,「我自己可以塗。」
秦至臻抬手避開了,「給我看看。」
「在腿上。」
葉竹漪別開臉乾巴巴道。即便有過一次,她仍舊不好意思在秦至臻面前脫褲子。可秦至臻看過後背的那道,光聽她說根本不放心,兩廂僵持,最終葉竹漪妥協了。
剩下就只有大腿內側磨破的地方,葉竹漪靠坐在床上,腿曲著,睡衣長,勉強蓋住一些。腿部被繩磨地通紅,滲著血,觸目驚心。背上那些與之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了。葉竹漪自己看到都嚇了一跳,她一抬頭便看見秦至臻眼底溢滿了心疼。
秦至臻捏著棉簽手都在顫抖,「做防護措施了麼?」
「做了的,不過也做不到萬全。」葉竹漪握住她發顫的手,「我自己來吧。」
秦至臻咬著下唇,將碘伏輕柔地塗抹在磨破皮的地方,「疼就跟我說。」
「路導給我發了個大紅包呢。」葉竹漪試圖轉移秦至臻的注意力,讓她不要那麼擔心。
秦至臻眉頭沒鬆開,嗤了一聲,「發了多少?」
葉竹漪拿過手機放在她面前炫耀,秦至臻抬眼看了看,五百。
「五百就收買你了?」秦至臻收起碘伏,等了一會兒給葉竹漪塗了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