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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無奈地笑,拉了拉連蓉的袖子提醒:「低調低調。」
葉竹漪離得近,一句不落地聽進了耳朵里,她勾了勾秦至臻的小拇指,拉著秦至臻一起避開人群躲到影院的角落裡,人聲鼎沸,她湊到秦至臻耳邊低聲問:「你為什麼也不要爆米花?」
秦至臻面無表情地睨她,「明知故問。」
像只傲嬌的貓高傲中又透露了一絲柔軟,葉竹漪嘴角控制不住地一點點翹高,眼睛也跟著彎成了月牙。
秦至臻受她愉悅的情緒感染,面部神情柔和了下來,掛起無奈又寵溺的笑,伸手輕颳了刮葉竹漪的鼻子,她眼睛裡流動的光彩柔軟又情深。
如果不是礙於人太多,葉竹漪真的很想把秦至臻壓在牆上狠狠啃一通,為了打散這個旖旎的思想,葉竹漪隨意找了個話題:「第一次看電影還是初中畢業的暑假,外婆給的電影票。」
「我記得,外婆工廠發了兩張電影票,原本是要帶你去看的,正巧我去找你玩,外婆就讓我們一起去看了。」
秦至臻回憶起過去,眼神不自覺地發柔,電影的具體內容已經不記得了,但那是她和葉竹漪第一次進影院,懷揣著忐忑又興奮的心,看到曖昧的畫面兩個人動作一致地捂眼睛,對視時尷尬又想笑,一切都恍如昨日一樣。
可是再後來便沒了這樣珍貴的記憶。
「後來還有和誰一起看過電影麼?」秦至臻問。
葉竹漪意味深長地盯著秦至臻看,秦至臻被看破了心思默默別開了臉,葉竹漪輕笑出聲,「有啊。」她看著秦至臻冷了臉,連忙補充道,「和小隊長她們,還有小喬,大部分時間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看的都是同一個人主演的電影。」
同一個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秦至臻倏然回過頭看她,長睫在眼下投落了一片陰影,忽上忽下地閃動了兩下。
影院大廳里的人群烏壓壓地窩在一處閒聊,燈光落在兩人身上,就像是一道分割線,周遭的一切都被分在了無形的屏障外,她倆彼此眼裡只有對方。
直到電影院工作人員的電影開場提醒打破了所有喧囂的、安靜的氛圍。
「七點二十的《驚鵲》開始檢票。」
連蓉和小喬分發好了爆米花和飲料,小蘇導的助理也給每人分好了電影票,小姑娘是秦至臻的粉絲給秦至臻安排在了小蘇導旁邊,再一側就是她自己,給葉竹漪的電影票是緊挨著男主的。
《黑白》這部劇里其實沒有特別明顯的感情線,拍攝《黑白》期間,小蘇導的助理有事沒事都會湊到秦至臻身邊,秦至臻都是禮貌待人,保持著能給葉竹漪足夠安全感的分寸感,葉竹漪便沒把這小助理放心上,但現在一看電影票葉竹漪臉都黑一半了。
秦至臻察言觀色,「我去問顧澤光換個位置。」
顧澤光是《黑白》的男主,新晉的流量小生,他人也有眼力見,正想和小蘇導多交流能有更多資源,很爽快地和秦至臻換了座位。
剛坐下沒多久,小蘇導的助理也跟了過來用一桶爆米花和別人換了座位,就坐在秦至臻的身側,「秦老師,吃爆米花麼?」
「不了謝謝。」秦至臻淡道。
「您每一場電影我都看的,這還是我第一次和本人一起看電影,太激動了。」小姑娘說話聲音甜甜的,每一個顫音似乎都在用力彰顯她的緊張。
葉竹漪抿了抿唇,坐直了身體。
大屏幕上放著其他電影的宣傳片,秦至臻將兩人中間可以放飲料的扶手抬了上去,湊到葉竹漪的耳邊輕聲詢問:「這是不是你第一次和本人一起看電影?」
對應的葉竹漪之前說的那句,每一場電影看的都是同一個人主演的。
耳邊的呼吸有暖又撓人。
葉竹漪唇角上揚,側過頭,唇瓣從秦至臻的臉上擦過,她聲音幾乎淹沒在了電影開場聲中,但秦至臻還是聽清了。
「是夢想成真。」
小蘇導的助理正扭頭想和秦至臻搭訕,嘴巴張著能塞下一個雞蛋,片刻後她像個機器人慢慢合上了嘴巴,默默地扭過頭一顆一顆爆米花不間斷地往嘴巴里塞。
「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電影院看自己演的電影。」葉竹漪不准痕跡地從小姑娘身上收回視線問,「你呢?」
「經常。」秦至臻解釋,「會回想到拍攝期間的酸甜苦辣,也可以看看自己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進。」
廳里的燈光暗了下去,電影開始了,葉竹漪調整了坐姿不再和秦至臻閒聊。
《驚鵲》是葉竹漪的第一部 電影,也是她第一次在影院觀看自己出演的電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受,葉竹漪以為自己會覺得尷尬,可就像秦至臻說的,她會不自覺地回想拍攝期間那些細碎的或開心或委屈的事,也會發現原來大屏幕上呈現的細節還可以再做得更好。
但更多的是被路不平團隊的剪輯折服,被劇情吸引,為沈曼青和尹星芒這對角色意難平。
沈曼青是為尹星芒去死的,她從一個富家小姐淪落為舞女,遇見尹星芒是她人生的一場意外,尹星芒的出現就像是照進她灰暗世界的一束光。
有人說那束光給了沈曼青希望,所以她能從舞娘的坑跳出來,也有人說那束光是讓沈曼青進了另一個深淵,給了她絕望。
誰都不是沈曼青,誰都不知道尹星芒於沈曼青是怎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