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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點奶茶去吧。」
小喬也沒追問,「我還以為你不喝奶茶了呢。」
「嘁。」連蓉點開外賣,「點了給瘦了的人喝。」
小喬盯著連蓉看了會兒,笑了笑,她又看了眼門板,屋裡還真是安靜。
更衣間內葉竹漪坐在鏡子前,她身上襯衫半解,堪堪掛到了腰處。她一手在前面拽著襯衫,綿軟弧度若隱若現,一手緊緊抓著椅靠的邊緣。
後背大片雪白半露,毛筆沾了墨冰冰涼涼地遊走在柔嫩瑩白的雪膚上。葉竹漪說不上那是什麼感覺,ray給她畫的時候她還沒有這樣的反應,只是看著鏡子裡秦至臻專注的神態,想著那朵百合花經由她的筆觸在身上綻放,她就心猿意馬。
「ray上次給你畫的時候,也是這樣麼?」
葉竹漪不明所以,「哪樣?」
秦至臻言簡意賅,「衣服。」
「前面有擋著的。」葉竹漪將下巴搭在手臂上,她看了眼鏡子,秦至臻低著頭,沒什麼表情,「而且前面也沒鏡子。」
秦至臻收了筆,她手指腹輕輕摩挲過葉竹漪身上的傷疤,那一處的墨淡淡地暈開。
她指尖又划過別處,葉竹漪輕顫了一下。
「她給你畫的時候也這麼大反應麼?」
葉竹漪將半張臉都埋在臂彎間,耳朵燙的厲害,「沒有。她給我畫的時候沒什麼感覺。」
秦至臻「嘖」了一聲,將筆和調色盤放在了一側的桌上,取了濕紙巾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慢條斯理地擦拭手上的墨。
「介意了?」葉竹漪問。
秦至臻坦然,「有點。」
「ray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葉竹漪扭頭看她。
秦至臻挑眉,「我知道。」
知道可還是介意,像被壓制在身體深處的困獸,隱約的一兩聲嘶吼都叫囂著強烈的占有欲。
——「簡直是病態型控制欲和占有欲……」
她腦子裡划過一道聲音,轉瞬即逝,秦至臻擦手的動作一頓,一瞬間她感受到了窒息,後半句是什麼……
「臻臻。」葉竹漪見她臉色不好,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只對你有感覺。」
秦至臻倏然回過神,她抱住葉竹漪,埋首在她胸口處。後背的墨還沒幹,葉竹漪的襯衫沒穿好,溫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胸前,她呼吸都變得沉重了些。
「我知道。」
這一次,秦至臻的話音里已然有了笑意。
葉竹漪被她說話時薄唇磨蹭著,眼睫輕顫,眼眸水潤,「臻臻……」
語氣嬌軟,秦至臻不說話了,抱了一會兒鬆了手,「醞釀的情緒都快沒了。」
她摸了摸葉竹漪後背的墨,已經幹了,葉竹漪沒好氣道,「怪誰?」
秦至臻笑了笑,「怪我。」
葉竹漪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秦至臻給葉竹漪噴了固色的藥,葉竹漪換上了旗袍。之後兩人一起進了片場,她倆一路都沒說話,企圖把之前的狀態找回來。
片場的景已經布好,周圍圍的全是人,結果路不平一看她倆來,立刻就使喚人清場了。
等著看戲的人登時失望地退出了片場。穆望濘手揣著兜走到了空曠處,她想抽菸,可摸遍了口袋也沒發現煙。
面前遞過來一杯奶茶。
穆望濘抬了抬眼,連蓉彆扭地說,「請你的。」
「嘖。」穆望濘也不客氣地接過了,「有覺悟啊,想減肥了?」
連蓉撇撇嘴,「奶茶都堵不住你的嘴。」
穆望濘插上吸管喝了一口,連蓉問她,「甜麼?」
片場裡傳來路不平的聲音。
「來來來,各就各位。咱們爭取一次過!」
穆望濘盯著片場的方向說,「苦的。」
「……」連蓉皺著眉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我點的可是全糖!」
穆望濘:「……」
場記對著鏡頭打了板。
沈曼青扶著尹星芒走到床邊,一個踉蹌兩人都栽倒在床上,沈曼青被尹星芒抱在懷裡,「我該怎麼做?」
尹星芒猶豫了一會兒說,「抽屜里有魏冉準備的東西。」
沈曼青打開了抽屜,看著裡面的東西愣住了。鏡頭沒有給抽屜里的東西特寫,沈曼青顫著手遲疑著要不要拿出來。
「阿青。」尹星芒握住她的手腕,眼底一抹痛色掙扎滑過,「我再想別的辦法,不這樣了……我們不這樣了……」
她握著她的手,握得很緊。如果沒有娶她回來,是不是就不會讓她陪自己遭受這些了。
沈曼青咬了咬唇,將她的手推開,「沒關係的。」
她將手探進了抽屜。
鏡頭轉向了床前的屏風,穿過屏風,穿過黑色琉璃牆,是另一間房。
通過這面牆可以窺探到房間裡的景象,可惜被四扇繪著梅蘭竹菊水墨圖樣的柔紗屏風半遮住了。
尹忠和陰沉著一張臉,抬腳就往身旁佝僂著背擦著汗的男人腹部踹了過去,「我特媽讓你給我整這四個礙眼的玩意兒了?」
男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五官都擰巴在了一起,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魏冉連忙走到尹忠和身邊遞了煙過去,勸道,「哥,氣大傷身。」他朝玻璃牆努了努下巴,「這會兒也撤不掉了,好在是紗的,也能看到個影。」
鏡頭以尹忠和的視角拉向玻璃牆,穿透過去,落在了屏風的紗上,兩道身影交纏起伏著,應和著四扇屏風上的畫,或立或坐,交錯變換著不同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