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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殷瑈訝然,她離開京城的時候一切還都好好的呢,這才不過一個月而已,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是史伯父議論先皇,大不敬之罪,不容狡辯。」姜岩說著表面的情況,可實際上就是五王爺作為,那不是楊銘招攬他的說辭。
殷瑈還是不肯相信,她和史子元是青梅竹馬,並不是長輩定親的盲婚啞嫁,她經常跟著父母去史家做,史伯父不是那般不謹慎的人。
「哥哥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實情?是不是和楊銘有關?」楊銘把哥哥叫了去,哪有那麼巧的正好那時候有飛鴿傳書過來。
「和楊銘無關,是和我們有關……」
殷瑈已經十七歲了,姜岩給她分析著朝堂的局勢,不管是五王爺對他們家的殺雞儆猴,還是楊銘對他的招攬都說了,這些事情讓她心中有數,日後才能更好的選擇。
在這個不起眼的小院子裡,殷夫人在老夫人申氏那裡還沒有回來,丫鬟僕人都在院外伺候著,故而只有姜岩和殷瑈,殷瑈接受著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她知道朝堂驚險,卻不曾想竟然是這般難以行走,簡直就是如履薄冰,舉步維艱。
「想來父親會沿路讓人看護史家的,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只是你和史子元的婚事,恐怕也就只能就此作罷了。」
都這個時候了,殷瑈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那些男女之情了,只要史家平安比什麼都強。
「皇上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就任憑忠臣被栽贓冤枉嗎?就一點兒都不調查嗎?」殷瑈不求當今皇上如同秦皇漢武一樣,可忠奸不分的不就是昏君嗎?
姜岩也不阻擋著殷瑈發泄心中的怒氣,反正在這小院子裡,也不會有人傳出去,直到好一會兒之後她這才平靜下來。
「那哥哥你要聽從九千歲的嗎?勸爹爹投靠他?」殷瑈抬眸問道,眼眸含淚但卻努力不讓其掉下來。
「你以為那楊銘就是好人了?史家的事兒不是他主張的,但他絕對推波助瀾了,不然何故現在就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咱們回到京城自然會知道,就算我們現在知道了也不能為史家做什麼,他之所以告訴我,只不過就是讓我們去怨恨五王爺,衝動之下投靠了他。」
殷瑈也有這種感覺,她現在只感覺自己仿佛身處在水塘當中,水流不動但她卻沉下去了,無法上去也無法呼吸。
「那現在要怎麼辦?」五王爺那邊因為招攬不成,已經準備對他們動手了,楊銘也不是好人,兩頭都不能投靠。
「父親這些年一直是忠君派的,只是現在皇上好像也不是那麼值得忠了,那就……」
這時候哪怕是辭官都不是最好的辦法,手上沒有兵權了固然會遠離朝堂漩渦,但是那些憎恨殷家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姜岩和殷祿即便再以一敵十,恐怕也是難以逃生的。
三日之後,姜岩沒有親自去見楊銘,只是寫了一封信交給驛館前的守衛,隨後便和殷夫人殷瑈一起離開了揚州,北上回京城。
當楊銘看到那封信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已經出了城。
「看主公如此高興,想必殷公子定然是讓主公得償所願了。」石順站在一冊看到楊銘臉上的笑容說道。
楊銘將信放到桌上,石順看過去,簡簡單單的一張紙,紙上只有一個字,「願?」
「是原心,他們殷家所要的原心給他就是,只要這把刀能夠為我所用就好。」楊銘面容冷冽,眼眸當中綻放著寒光,攝人心魄,讓人不敢直視。
殷祿那個老頑固這些年南征北戰,他所要的不是軍功不是一品大員,他要的是四海無戰亂,異邦不來犯。
殷家要什麼他就給什麼,他要報的仇也是和鄰邦沒關係,和百姓沒關係,恰恰相反,他還認為他處理了這麼不聖明的聖明帝,是對百姓更好呢。
「告訴石福,可以行動了。」
「殷家不是已經都……」石順話沒說完便接觸到楊銘凌厲的目光,把接下來的話咽回去,趕忙出去把楊銘的吩咐寫下來,讓信鴿送回京城。
但石順不知道,他這隻鴿子註定到不了京城,不僅如此,它還成了姜岩等人的盤中餐,在府上大魚大肉吃慣了,偶爾吃點兒沒多少肉的鴿子腿兒還是別有一番風味的。
夜幕降臨,一行人住在棧里,殷瑈一直在門口等著,眼見姜岩從窗口翻出來,連忙上前攔住,「哥哥,你別去。」
「你知道我要去哪兒嗎?」
「我知道。」殷瑈目光落到姜岩手中的長劍上,「白日裡我看到哥哥從鴿子腿的竹筒上拿出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讓皇上看到我的畫像。」
「那你就應該知道,我現在去見的是誰。」他答應了楊銘投靠,但楊銘並沒有改變他原本的計劃,還是想要讓老皇帝看到殷瑈的畫像,一入宮門深似海,且先不說能否出來的問題,就說她在宮中會受到的傷害。
殷瑈拉上姜岩的手,拿過長劍,「我知道哥哥心疼我,可我與子元註定有緣無分了,我今生都不會再遇到像他那般喜歡的人了,入宮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你想要幹什麼?」
殷瑈微微一笑,明眸皓齒,在月光下極為美.艷,「哥哥你想什麼呢,我一個弱女子能夠幹什麼啊,不過就是想要感受一下這人間最大的富貴是什麼樣的,情愛沒了榮華自然要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