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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會不會是陳家那小子在前面就已經遇到了小姐,所以這才沒有過來這裡的。」薛蟠身旁的小廝說道。
薛蟠想了想的確很有這種可能,連忙讓人去看看,不多時人回話說王熙鳳正在廂房,和薛夫人李慈在一起,剛剛只是出去摘了幾朵花,並沒有和陳陵遇到,而且山門外陳家的馬車已經不見了。
忙活了大半天,結果人不陪他演戲,直接行走了,薛蟠憤恨的一拳頭打在身旁的牆上,一瞬間手背便被劃破了皮。
偷雞不成蝕把米,薛蟠就是這種感覺。
這一場寺廟之行很是順利,吃了齋飯過後各回各家,一切相安無事,看起來簡直就是和諧的不能再和諧了。
王熙鳳回到房中,拿過平兒給她的紙條,上面寫了一個時辰和一個地點。
「你打聽說是薛蟠主動讓薛夫人來寺廟進香的?他可不是一個相信佛祖的善男之輩。」
平兒點點頭,她和薛夫人的丫鬟套話是這麼說的,「就是這樣,那丫鬟還說薛夫人很滿意薛公子最近的表現,直說他長大了懂事兒了,讓老爺夫人都很高興。」
王熙鳳把手中紙條扔進一旁的香爐里,借著香爐里的火成為灰燼,「只怕所為的『長大了懂事兒了』只是表象而已,妝模作樣,伺機而動。」
和她的親哥哥王仁簡直就是一丘之貉,「你去仔細查查,薛蟠的消息是怎麼傳給二哥的,我就不信這個家裡還有我不知道的消息傳進來。」
本來她是沒有想要和李慈一起去寺廟進香的,但李慈提出來了她想著今日無事便跟著一起去了,沒想到反倒是被利用了。
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利用了,她是一個人又不是一個什麼物件,利用來利用去的和冰冷冷的物件又有什麼區別?
平兒想了一下說道:「姑娘,這件事情或許不用去查,自從表少爺一家來到金陵之後,表少爺便和二爺關係極好,在薛家皇商身份被撤掉之前二爺曾經一次和表少爺一起出去,那天二爺帶回來一個女子做通房,而那女子的哥哥就是表少爺身邊的小廝。」
「這事兒我知道,不是說不是親兄妹,關係也不親厚的嗎?」就只因為這樣她才沒有在意的。
平兒嘆了口氣,這事兒是她沒有主動和王熙鳳說明白了:「姑娘可聽說過一句話?『窮在街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本來是關係不怎麼好的堂兄妹,但因為他們各自侍奉的主子有親戚關係,自然也去就有話題了,彼此交流不是難事兒。」
王熙鳳瞭然,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之前是她疏忽了,家中並沒有拘束著那些妾室通房的進進出出,走小門什麼時候都能出去,如此一來傳句話倒不是什麼難事兒,而王仁要求李慈帶著她一起寺廟就更不是難事兒了。
「你一會兒讓人去買幾盞河燈回來,晚上我們一起去湖邊放了,為遠在他鄉的大伯父和哥哥祈福,也祈禱我們一切順遂。」
平兒知道不止是祈福,今晚出去放河燈還有別的事情,立馬讓人去準備,之前沒想著放河燈她也就沒買,好在販賣河燈的小販隨處可見,買回來就是了也不是很麻煩。
與此同時,私塾之內,陳陵來看望程先生,給他送來了一些可口的飯菜,還有船隻剛剛從海外回來,帶回來眾多鐘錶當中極為精緻的一隻小懷表。
「也就你小子機靈,察覺到不對趕緊走,要是真的讓人發現了你和鳳丫頭單獨在一處,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程先生喝了口酒說道,陳陵手疾眼快的又給他倒了一杯,「我覺得先生是想多了,就薛蟠那個腦子最多是想著打我一頓,他能算計我去寺廟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同時算計王熙鳳再到那裡他做不到。」
陳陵從見到薛蟠的第一眼就知道這人不聰明,只是一個不聰明的人未必就做不了壞人,他還是不能忽略了。
當收到那張紙條的時候他就很疑惑,他經常模仿王熙鳳的字跡幫她抄書,那張紙條上的是女子清秀的字跡,但卻不是王熙鳳的,而王熙鳳要約他難道還會讓別人幫忙寫紙條?
而等他到了山門,正好看到王家的馬車從角落裡被牽到了路邊,薛蟠就在一旁指揮著,那時候他就知道這一切都是薛蟠的主意。
知道是陷阱陳陵當然不肯上當了,於是在摸清楚王熙鳳的所在之處之後給平兒扔過去一張紙條,他可沒那麼好心,薛蟠算計他他還要幫著薛蟠隱瞞,今天晚上約王熙鳳出來,他就是要把前因後果說清楚。
今日薛蟠算計他,他日未必不會膽大包天去算計王熙鳳,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不管因為什麼,他都要去說。
程先生聽著陳陵對薛蟠的評價呵呵一笑,薛蟠那個人他接觸的不多,只是剛剛回到金陵的時候曾經想著要來私塾一起讀書,但在看到他寫的那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時候程先生就知道他沒有慧根,沒有讓他通過。
「今日來看望先生,我也是來和先生辭行的,中秋過後我便要回到京城去了,專心讀書準備參加下一屆科考。」陳陵說著再次舉杯。
程先生和他碰了一下,「專心準備著吧,你資質比別人高,但也沒高多少,用心一些或許有機會,但如若三心二意的不認真,可就是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想想那書中的『顏如玉』和『黃金屋』,你難道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