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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出去看看情況,但還沒等他出去,已經有人打開了箱子,抬頭看去,面前的正是皇袍加身的李世民和一身華服的永河。
而羅道遠就站在他們身側,很顯然他已經投靠了李世民,背叛了突厥。
「你這個叛徒。」
永河見宇文杰氣急敗壞只覺得很可笑,「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你背叛了突厥,你的兒子也會不得好死,突厥不會放過他的。」然而宇文杰絲毫不管永河對他的嘲諷,繼續對羅道遠說道。
李世民轉身坐到上首,看著宇文杰目光裡面露出一絲憐憫,同時也有堅決。
「中原有一句話,叫做『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羅道遠在大唐為官十幾年,他便是唐人,他的兒子也是唐人,即便身上流淌著的是突厥血液,你在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只知道威脅,註定無法成為一個君主。」
「不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就不信你不會對羅道遠秋後算帳。」宇文杰面目猙獰,永河覺得他這幅模樣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帥氣,果然是相由心生,再美麗的皮囊一旦心腸壞了,就會變得十分難看。
「大唐皇帝,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但你永遠別想要找到你最寵愛的昭陽公主,想必我的那些侍從早就已經服毒自盡了,所以這個世界上知道昭陽公主藏身之處的就只有我一個人。」
李世民搖頭嘆息,剛剛他的話宇文杰終究是沒有聽懂,「如果你認為真的是你的隨從們厲害把你從刑部大牢救了出去,那麼這場仗你輸的不冤枉,無論何時何地,輕敵永遠是要不得的。」
「你什麼意思?」宇文杰看了看永河,又看了看羅道遠,終於明白從始至終一直都是一個圈套,是李世民給他設下的一個圈套。
無法出城他自然要尋求幫助,這樣一來朝中都有什麼人就一清二楚了,原來他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李世民讓他逃出刑部大牢,只為了看看自己朝中眾臣對他的忠心。
「異邦敵人從來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朕朝中眾臣對朕的異心,現在看來突厥果然不值一提,在我朝中竟然只有一個羅道遠,還是在威脅之下不得不幫你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啊……」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出自《孟子.公孫丑下》,李世民估計宇文杰是不懂他這話的意思,因為在他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宇文杰已經咬舌自盡了。
「父皇,他死了。」
永河不想看到死人模樣,揮手讓人抬走,李世民默默嘆了口氣,「中原大唐不只有漢人,還有其他人,宇文杰狹隘,永河你要以此為戒,切記不可心胸狹窄。」
「永河記下了。」
宇文杰死了,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但是二駙馬簽訂的那些契約之人卻不是突厥的人,暫時只知道對方是有意圖謀二駙馬家中的藥方,可是吃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人,還是要小心謹慎一些才行。
之前李世民已經昭告了所有人,捉到了突厥五王子,將要在三日之後當街斬首,後來又說讓人給跑了,即便不說宇文杰找到了,突厥那邊肯定也是認為李唐皇室殺了宇文杰。
既然如此沒有什麼不能公布的,在宇文杰咬舌自盡的一個時辰之後,所有人都知道突厥五王子死了,同時李世民還讓使臣帶著宇文杰的屍體去突厥,要個說法。
之前那麼多年突厥一直是異邦小國,這次他們五王子主動來犯,大唐只是正當反擊一下而已,身為強國有索要理賠的資本,即便他們五王子是死在大唐的。
「父皇,突厥應該不會賠償吧。」自己的五王子死了,雖說是咬舌自盡但終究是死在了大唐,還要反過頭去賠償,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做吧。
李世民呵呵一笑,「朕知道他們不會賠償,大唐也不需要突厥的賠償。」
李世民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賠償,他要的是整個突厥,不過是借個緣由罷了。
「可是父皇,開戰的話豈不是……」
永河之前只當李世民說要砍宇文杰的頭是為了逼迫朝中和宇文杰有關係的官員站出來,沒想宇文杰真的會死,現在他死了,兩國開戰……
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永河想像不到,也許是她的目光還看不了那麼長遠,她不知道會不會贏,如若輸了,大唐將會處於一個什麼樣的情況下?
然而看到父皇如此信誓旦旦,永河只能把她全部的擔心都眼回去,父皇做了十幾年的皇帝,定然是比她高瞻遠矚,她還是什麼都不要說好了。
「陛下,微臣有罪。」眼見李世民下完了所有的命令,羅道遠跪在他面前。
「朕說過『海納百川』,你對朕隱瞞,這次算是你將功補過,朕不賞不罰,另外你兒子的事情朕也全當不知道,至於是否相認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朕無關。」
「多謝陛下.體恤,微臣感激不盡。」他只要知道兒子還過得很好就行了,他也不打算相認了,那樣會破壞兒子現在的家庭。
「下去吧。」
「微臣告退。」
羅道遠躬身退下,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批閱奏章的李世民,仔細回味著『海納百川』這四個字。
當年他是突厥的將軍,打了敗仗臨陣脫逃,帶著懷有身孕的妻子逃到中原,在他們住宿破廟的時候妻子忽然生產,不曾想他去找吃食的功夫,剛剛出生的兒子被人偷走了,不久之後妻子也抑鬱而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