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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給哥哥和我一人求一道。」
阿珂高興說道,來到蘇州有兩個月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出來玩兒呢,雖然去的只是寺廟,但一定有很多人,她最喜歡人多熱鬧了。
船靠岸,姜岩讓阿珂和墨兒先下船,囑咐他們多添一些香油錢,隨後看向在他們後面靠岸的那艘小船。
「少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我們孤兒寡母的計較,真是寬宏大量,春花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從船上走下來一年過三十的婦人,手中還牽著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兒,正一臉不屑的看著他。
面前的這個婦人就是韋春花,揚州麗春院的姑娘,而她手裡牽著的就是她的兒子韋小寶,姜岩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遇到他們。
當初阿珂喜歡江南風光,他特意沒有選揚州,就是為了避開韋小寶,現在陰差陽錯,反倒是先見到了他們。
「無事。」姜岩淡淡開口。
韋春花笑著,拉著韋小寶往前走,韋小寶狠狠的等了姜岩一眼,「娘,你幹什麼對那個小子低三下四的,他還不知道有沒有我大呢,你一個大人那麼害怕他幹什麼?」
「小寶啊,娘現在告訴你,行走在外要學會有眼色,那個小子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你大,但你沒看到他氣度不凡,那衣服的料子很名貴的,還有他腰間戴著的那塊玉佩,你娘我接一年的人都買不起給你。」
「啊?那麼貴啊?剛剛應該多看兩眼的,回去也好吹噓吹噓啊。」
姜岩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好像是去寺廟的,想到剛剛看到韋春花臂彎里挎著籃子,應該也是來進香的,真是大意了,剛剛只一心想著不能讓阿珂和韋小寶遇到把阿珂支走了,沒想到他們也是去上香的。
囑咐船夫在此等候,姜岩快步往日寺廟去,越過韋春花和韋小寶,率先進入寺廟正殿,在一側的卜卦攤子前看到了阿珂和墨兒的身影。
「阿彌陀佛,小施主你印堂發亮,乃是福星高照之相,將來定然能夠事事順遂。」
「謝謝你大師。」阿珂接過大師遞過來的護身符,卻見大師依舊眉頭緊皺,忽然反應過來,事情都有兩面,好事與之伴隨著的就是壞事兒。
「大師,如果我有什麼不妥之處你大可以直說。」
姜岩上前,面前的和尚白須白眉,不胖不瘦,也不知道是不成一旁窗口有陽光照射進來的原因,一身袈裟熠熠生輝,仿佛真的是有本事在身上的一樣。
「大師,我妹妹有什麼問題?」
「哥哥。」阿珂緊張的抓住姜岩的手,她又不是小孩子,大師欲言又止,讓她有些害怕。
大師仔細端詳了姜岩和阿珂的面相,緩緩開口說道:「阿彌陀佛,兩位小施主都是身有不凡之人,將來定會有一番作為,但在事事順遂之前,必定會有一番磨難,如若過去了,那才是真正的餘生無憂。」
「人生在世都會有磨難,多謝大師指點。」這大師的話,說了等於沒說。
眼見姜岩拉著阿珂就要走,大師又開口說道:「小施主切記,凡事三思,切勿妄動殺念,定然能夠逢凶化吉。」
「多謝大師,我們兄妹記下了。」不招惹他們,他們才不會主動殺人呢,殺人又不好玩兒。
阿珂任由姜岩拉著他出去,眨巴眨巴眼睛,「大哥,剛剛大師說的話你可要記住了,不可妄動殺念,你那麼厲害可不能隨便欺負人。」
「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欺負人了?所以你根本無須擔心。」
姜岩帶著阿珂離開,但剛剛出正殿的門,迎面便看到韋春花帶著韋小寶過來,姜岩連忙擋住阿珂,寺廟正門很大,人來人往,姜岩的動作並沒有人注意到。
雙方錯開之後,姜岩微微鬆了口氣,登船回家。
姜岩並不覺得他的舉動是多此一舉,韋小寶和阿珂同歲,從小在揚州麗春院裡長大,相處最多的是市井潑皮,無賴混混,剛剛雖然他擋住了阿珂,但韋小寶眼神兒瞬間迸發出來的光亮他可是看的清楚。
韋小寶是姜岩能夠防範的了的,可他不知道,因為來寺廟一趟,一個人的出現他是猝不及防的。
在姜岩和阿珂離開之後,本來給他們看面相的大師轉身進入後面的禪房當中,在禪房裡,坐著一位身體壯實的和尚,正在參禪念經。
但念的經再多,也無法擺脫他曾經所做下的事情,而此時他口中斷斷續續的佛經,說明了他現在心不靜,更別說是帶有出家人應該有的六根清淨了。
「阿彌陀佛,師兄你剛剛應該看到了吧,那兩位小施主,容貌相似乃是一對龍鳳胎,而那小女孩兒的容貌更為柔和一些,頗具那位當年的神態。」
一直敲著木魚念經的和尚嘴裡經文不停,可木魚越敲越快,經文念得也是越來越快,仿佛要擺脫塵世間的所有事情一樣。
大師見此,默默的嘆了口氣,轉身出去,繼續給香們卜卦算命,面相贈送平安符。
而就在他出去之後,敲木魚的動作停止了,念經的嘴也聽了下來,一雙眼睛睜開,目光幽深,仿佛曆盡滄桑一般。
他就是闖賊李自成,現在的奉天玉和尚。
世人都以為他是在九肚山一役戰死沙場,卻不知道他已經剃度出家,做了和尚。
姜岩根據記憶知道李自成沒有死做了和尚,可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們第一次去寺廟拜佛,竟然就會讓李自成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