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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怡憂心忡忡,既然他已經做了皇帝,他就不想像武宗皇帝一樣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可馬元贄顯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種人。
「皇上過慮了,馬元贄他在厲害,也只不過是臣子,斷然不敢公然的違背皇上命令。」從前武宗在的時候,打壓的馬元贄都快要離開朝堂了,不然他也不會狗急跳牆,做出弒君的事情。
李怡長嘆一聲,「朕知道,之前你讓馬元贄在朝堂上保證,不會違背朕的聖旨,可他就連『弒君』這樣的事兒都做的出來,抗旨對他來說更是家常便飯。」
姜岩當然知道,馬元贄要是真的想要抗旨,根本不會顧及之前的保證,說道:「現在馬元贄手中最要緊的就是軍權,除了他手中的神武營,就是萬劍峰的兵權了,皇上不由先讓兩個人分開,之後的事情慢慢來。」
之前武宗皇帝讓萬劍峰在匈奴邊境駐守,現在他是無旨回朝,只是現在改朝換代了,他又是扶持新帝登基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人說這一條罪責了。
而李怡也是不可能現在就問他這一條罪的,那樣只會讓所有人認為他是過河拆橋,即便現在不能把萬劍峰調走,但可以分離他和馬元贄的關係。
姜岩提了一個大概的方向,李怡想具體的辦法,萬劍峰和馬元贄的關係還是很親厚的,除了是馬元贄提拔了萬劍峰,馬元贄還把自己表妹嫁給了他。
關係如此親厚,想要讓他們兩個產生隔閡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還需要慢慢的來才行。
姜岩從記憶中得知,萬劍峰和尚宮局司珍房的司珍阮翠雲之前有過一段情,並且阮翠雲還生下了一個孩子。
只是現在沒必要把這段過往拿出來,李怡已經登基為帝了,往後的日子還長的很,有的是機會扳倒馬元贄。
姚金玲對於這段時日朝堂的變故也是沒想到,沒想到剛剛出宮月余,整個皇宮的主人就變了。
「哥哥,皇上他之前真的是裝瘋嗎?為什麼我一點兒都沒感覺到?」
姚金玲不可置信的問道,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李怡會是裝瘋賣傻的,不過現在想想,也是有很多端倪的,而且她肯定劉三好肯定是知道的,之前三番五次的幫助鄭太妃和光王,她記著光王那隻被王貴妃摔死的烏龜好像就叫糖蓮子。
糖蓮子是劉三好很喜歡的,苦中一點甜,「三好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也許,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以免說漏了嘴吧。」姜岩猜測說道。
「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我又不是那種多嘴的人,她竟然連我都信不過?」她相信劉三好沒有惡意,但是從前他們都是親密無間的,現在忽然發現她們之間橫亘著這麼大的一個秘密。
這麼想著,姚金玲不由一愣,她們之間的秘密可不止這一個,還有劉三好母親江采瓊獲罪的原因。
姚金玲不由沉默下來,這些的種種,是不是早就預示著她和劉三好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好姐妹,不過是宮中抱團取暖而已。
姜岩見姚金玲沉默,拿起一旁的書看去,是一本關於釀酒的書,「你喜歡釀酒嗎?」
「沒有,隨便看看,我之前在宮裡的時候看到過司膳房的宮人釀酒,工序很繁瑣的樣子,這上面的方法倒是簡單。」姚金玲說道。
「皇宮的酒自然是要最好的,釀酒有簡單的也有繁瑣的,你若是想要飲酒讓人買回來就是了,自己釀不好再喝壞了。」姜岩囑咐道,畢竟是發酵的東西,這個時代不具備無菌設備,沒有成熟的釀酒經驗真的很容易出問題。
聽著真切的關心,姚金玲心中一暖,「我知道了哥哥,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這個世界就你我兩個是親人了,我當然關心你了。」他來這兒的目地就是照顧她,「你昨日和我說要學撫琴,我已經讓人請師父了,過兩日應該就能找到,你有空也上街去挑一把琴回來。」
「好,我飯後就帶著紅玉出去。」
姚金玲歡歡喜喜的應下,在宮中多年,學的最多的就是規矩體統,她現在出宮了,很羨慕那些大家閨秀們端莊的氣場,於是便想著從撫琴開始。
午後,姚金玲帶著紅玉出門,直接去了長安城中最大的琴行,裡面各式各樣的琴很多,姚金玲不懂琴,但是她在宮中見過許多琴,而且在來之前她也做了很多的功課。
在夥計的引薦之下,姚金玲看中了一把瑤琴,木質光澤,音質通透,不能說是最好的,但也算的上是一等了,她剛剛開始學,學會了之後再買好的。
「這把琴我要了。」
姚金玲轉身剛要走,就聽到一道響亮的女聲傳來,本以為這事兒和她沒什麼關係,卻不曾想剛剛招待她的夥計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小姐,這把琴已經有主了。」
回頭看過去不由失笑,原來看上的是她的琴啊。
姚金玲並不打算理會,畢竟她已經給了錢了,那把琴就是她的了,稍後會有人送到將軍府去,然而她還沒走出去兩步呢,面前便來了一個人攔住她。
「我們小姐想要你的琴,你再去換一把。」
「凡事先來後到,我已經付了錢了,憑什麼你們小姐想要讓我換一把?」姚金玲一聲冷哼,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跋扈的人呢。
萬寶賢身姿款款走過來,笑著說道:「我就喜歡這把琴,姚小姐可否讓給我,我出雙倍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