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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必生氣,依我看夫人也不知道二爺說的那些話,不是有意和二爺一起針對姑娘的。」平兒拿過來一些甜品說道。
「我為什麼要生氣,我從來就沒指望二哥能對我多少,至於母親,她總是哥哥把我照顧的很好,比她這個做娘的想的都周到,所以她什麼都不做,可我生下來的時候哥哥也只有十二歲,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
王熙鳳知道姜岩從小就很照顧她,小到衣食住行,大到讀書成長乃至長大之後的事情,但這不是李慈這個做母親不盡責的理由。
從前聽著那些手帕交們說母親教她們針織女紅,教她們人情往來,管家之能,她母親就從來都沒有交過她這些,雖然她也不覺得學習針織女紅有什麼用,至於人情往來,管家之能全都是哥哥教他的。
之後那幾年哥哥外出為官,他們便用寫信的方式,她現在所有學到的有一般都是哥哥用信件的方式來教她的,另外一般是她從無數次失敗中總結出來的,沒有一丁丁點兒是從李慈那裡學來的。
所以王熙鳳現在已經不會和他們動怒了,王仁不值得,李慈沒必要。
「平兒你去準備紙筆,我要給哥哥寫信,告訴我在這次戰役當中的全面勝利。」
王熙鳳又吃了一塊小點心,拍掉手上的碎屑,起身去書桌後寫信。
姜岩在收到信的時候正和王子騰在一起呢,王子騰這次是回京述職的,也仔細的看了看姜岩這段時間所做的事情,可有什麼不妥的。
年紀輕輕就官至四品,他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王熙鳳寫的信,心中無盡的鬱悶,他家知道家中不會太平,果然大事兒沒有小事兒不斷。
「你爹也是的,兒子教養不好也就算了,難道還約束不住嗎?就任由王仁爭奪管家之權?王仁也是不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道理,只以為有了管家之權是享受呢。」
涉及王子勝,姜岩也不好多說什麼,當然心中是無比贊同王子騰這話的,「大伯父可要寫信去和我父親說說此事。」
「我能說什麼,按照你爹的那個性子,我要是真說什麼了他肯定也開始針對鳳丫頭了,到那時候鳳丫頭豈不是更難做?」從小就本事沒多少,可一身的逆鱗,別人的話是一句不聽,別人都是少年時期叛逆,他是一輩子都叛逆。
姜岩點點頭,「那我便寫封信回去安慰一下鳳姐兒。」
「王家後代還有你們兩個這樣的人,我也算是能夠鬆一口氣。」王子騰嘆了口氣說道。
「大伯父不要這麼說,大哥和三哥將來一定能夠被委以重任的。」
王子騰卻搖搖頭,自己的兒子什麼樣他清楚,「老大他不愛讀書進了軍營,可你也知道那軍營豈是靠著蠻力就能取勝的地方?排兵布陣哪一樣缺少的了謀略?老三肯用工,可他愚鈍的很,這麼多年了還只是一個秀才,去考舉人考了多少次了,可都不成。」
對於這兩個兒子,王子騰已經不指望他們能夠建功立業了,只要能夠安穩一生,不像王仁一樣混混度日就行了,天資如此,他也不能去強求。
這回王子騰回來隱約有一種感覺,本該鼎盛的仿佛也沒有那麼鼎盛了,只不過因為祖上太過輝煌,以至於能夠一直延續這麼多年,現在看上去還不錯的樣子。
其中賈家最為明顯,在剛剛來到京城的時候他就去過榮國府,這麼多年了賈政還是一個五品員外郎,而整個榮國府,除了賈政和賈赦,別說有官身的了,就是參加過科舉的都沒有。
寧國府的賈敬更是常年居住在道觀,絲毫不理會家中的事情。
王子騰深深的知道子孫後代才是一個家族想要長久發展的根本,而賈家就沒有做到這一點,他們王家雖然除了姜岩也沒有在科舉之路上獲得重要成就的人,但他們一直都在努力,賈家卻連努力都沒有。
去榮國府的時候,王子騰和妹妹王夫人提起過,或許可以讓賈珠去參加科舉,但王夫人說賈珠自打從小生病之後身子就一直不好,不能久坐讀書,故而並不打算去參加科舉。
在問起賈璉可有參加科舉意願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來,賈赦明顯是看不起走科舉這條路,他只有賈璉一個兒子,擺明了想要讓賈璉來承襲他的爵位,而賈璉自己也不願意。
王子騰和姜岩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好一番感嘆,的確承襲爵位可比費勁考科舉容易多了,只要把自家老子熬死了就成,可祖上得來的再多,也不如憑藉自己真正實力得來的踏實安心啊。
「天底下的莘莘學子何止千萬,但每次科舉能夠出人頭地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大伯父也就不要將自己的所思所想強加在別人身上了,無法真正了解科舉之路的好處,自然也就沒辦法腳踏實地的去學習了。」
話雖如此,但王子騰終究是有些感嘆,旁人也就罷了,賈珠是他外甥,賈政是榮國公次子沒有爵位,賈珠自然也就沒什麼爵位可以承襲了,難道就一輩子做個富家公子哥兒如此一生嗎?
然而無論王子騰再多惋惜之情,賈珠只是他的外甥並不是他的兒子,賈珠的一切自有他的親生父親賈政來管,他想到再多也是多操心。
王子騰這次在京中並沒有多呆,在述職之後便被提升為九省統制,奉旨查邊,旋升九省都檢點,沒過幾日便離開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