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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可以畫一幅福祿圖給哥哥,時間也來得及。」
黛玉想想也就是這個還可以,時間太短了她來不及準備更好的禮物,於是便去書房,開始作畫,福祿雙全,這也是她對哥哥的祝願。
三年前姜岩中了秀才,賈敏在信中和賈母報喜,賈母自然是為女兒高興的,但為了避免賈政將姜岩和寶玉做比較,於是便誰都沒有告訴。
可現在林家有了一個十三歲的舉人,還是高中解元,再加上林如海剛剛升官,一時之間林家之事被京中許多人知道,賈政就算是想不知道都難。
賈政也是心緒煩悶,他也是讀書人,知道想要中舉不容易,更何況還是十三歲的年紀中了解元。
這讓他不免的想到了林如海,父母亡故,以自己的本事考中探花,而他卻還是個童生未參加過科舉考試,還是父親去求了個官才有了他現在的地位。
他比不得林如海,現在他兒子也比不得林如海的兒子,當年賈家先祖也是同皇家一起打過天下的,有了侯爵之位。
現在賈家還有爵位林家只有林如海一人在朝為官,怎麼的忽然賈家就不如林家了?放眼望去好似還拉開了好一段的距離。
賈政根本不知道,這種變化不是忽然的,而是長年累月一點點變化而來的,只可惜他現在已經是局中人,看不得那麼真切,只當做是寶玉不爭氣,如果珠兒還活著,以珠兒的聰慧,定然不會讓林家給比下去。
恰好回到家中便聽聞了寶玉在學堂和人家打起來了,讓人把寶玉叫到書房,冷著臉詢問原因。
寶玉本來就害怕賈政,更何況他現在還陰沉著一張臉,吞吞吐吐的更加說不利索了,賈政將這當成了寶玉心虛,不敢對他袒露實情,二話不說便要去打。
另一頭賈母聽聞二老爺回府之後便把寶玉叫了去,她自然是知道寶玉今日在學堂和人打架了,心中知道不好,連忙讓人去找賈政。
但賈政要管教兒子,早就把院門給關上了,賈母的人進不去,聽著裡面傳來寶玉的哭喊聲,轉身跑回去和賈母稟報。
賈母最是喜歡寶玉,從小眼珠子似的疼著,這麼多年但凡賈政要是對寶玉動手,賈母便會拼了命的去攔,哭著鬧著要會金陵老家去。
而賈政怎麼可能會讓賈母離開京城,到那時候所有的過錯都落到了他身上,他還是要在乎旁人怎麼看他的。
這一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賈母一過來,一哭鬧他立馬偃旗息鼓,寶玉剛被打了兩下就被賈母給帶回去了。
這些事情賈敏以前都是不知道的,這次回京中她是開了眼界了,她在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知道賈母寵溺寶玉,可沒想到竟然是寵溺到這個份上。
這老子教育兒子,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現在看來寶玉有如此這般也就不奇怪了。
從賈家回來,賈敏思慮萬千,自古以來便是慈母多敗兒,慈祖母更甚,畢竟有祖母在,讓做父母都不好管教了。
「夫人如此憂慮,是想著提醒岳母一番?」林如海眸色深深問道。
「我怎麼勸?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賈家的事兒我管不著,而且母親那個年紀了,我可不敢招惹了她。」賈敏長嘆一聲,「我只是感嘆,怎麼榮國府年輕一輩里就沒有一個能城事兒的呢。」
林如海垂眸,賈家敗落只是時間問題,短則三五年,長則十幾年,還好賈敏沒有明事理,沒有一味的認為賈家都是好的,這樣一來禍到臨頭的時候他就好辦多了。
「看看時間,明個兒珏兒應該就能進京,他的東西你都準備好了嗎?」
「老爺放心吧,都好了。」說到自己兒子賈敏終於有了笑容,「珏兒考中解元,自是要好好慶賀一番的。」
「慶賀是慶賀,不可張揚,畢竟京中不比姑蘇,人多眼雜免得落人口舌。」
賈敏聽著林如海的囑咐,只是回想著這段時間看到的賈府情形,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收斂,可她一個外嫁的女兒,也不好過去指手畫腳的,所以什麼都不能做。
賈敏離開榮國府多年,現在回來屬於半個旁觀者,縱使沒有林如海看的真切也是發現其內部存在的一些問題。
但榮國府是她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對於榮國府她有一種崇拜感,總是認為榮國府還是那個堅不可摧的榮國府,並沒有想著有朝一日會大廈傾倒,不然現在她怎麼著也會去提醒一下賈母,以至於日後想來很是悔恨。
對於賈家的事情姜岩自然是非常清楚的,他這次故意和黛玉分開一段時間,就是想要看看她和賈寶玉的相處情況,用她自己的眼光去看,而不是聽了他的建議。
當然了,不管黛玉對賈寶玉是個什麼態度,他都要及時的糾正過來,無論如何都要讓黛玉看清楚,賈寶玉並非良配,賈家也不是一個可以讓她享福的地方。
從姑蘇來京城姜岩走的是水路,剛到碼頭就看到林家的人在等著他呢,見到他連忙迎上來,「少爺您可到了,老爺夫人還有小姐可是等了少爺好幾日了。」
「我這不是來了嘛,先回府吧。」走水路是比不得快馬加鞭的快,但做了這麼多日的船,也是別有一番意境。
姜岩剛進府,黛玉便迫不及待的撲過來,「哥哥你總算是回來了,說好了一個月多就來的,這都快三個月了,你就一點兒都不想我們嗎?怎麼這麼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