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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由壽辰之事知道他們有往來,現在盛凌又給他一封這樣的信,這些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且如果說起『欺君之罪』,前朝後宮,誰敢說沒有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對他說過謊?
盛凌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人設就是:和姜岩交好,想要在自己登上皇位的時候也給自己的支持者謀好處,皇商就是盛凌要給姜岩的好處。
皇商的工作在尋常商賈看來是絕好的機會,但在皇室看來,任誰做皇商不是做?都是往出掏錢拿回來東西的,而且本朝建朝百餘年,還就不信什麼人敢公然的欺瞞皇室。
所以在皇室看來,皇商的選擇上真不是多大的事兒,而這事兒聖上之所以沒有如了太子的願,就是因為不想承認自己已經年邁,留戀手中的權利,同時也要讓太子意識到,即便他做了皇帝,上面也還有一個太上皇呢。
皇帝可以做決定,但永遠無法反駁太上皇的決定,父子君臣,綱常不能亂。
傅翎聽著姜岩的解釋,忽然有些後悔問出來了,這種複雜的事情不適合她,她還是安安靜靜的屈居一隅,做她的小商人就好。
把桌上那封信按照原來的摺痕折好,裝進信封當中,雙手遞到姜岩面前,「日後我再也不問這些事情了,你也不要和我說,我這條小命還想要呢。」
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傅翎現在充分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以前在商場上想著的是知道越多,越是能夠百戰不殆。
可商場和朝堂一點兒都不一樣,皇帝更迭,權利交接,一不小心便會讓她一個平頭小百姓死無葬身之地,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做她的商賈沒什麼不好的。
傅翎一溜煙兒的沒影兒了,姜岩把信收起來,這封信是走了明面上的,不用像之前的密信一樣閱後即焚,事實上這封信也是必須要留下來的,儲君的信件,燒毀了可是大不敬。
日子一天天過著,不日林如海和賈敏也帶著黛玉回來了,林如海這次回京述職之後升官了,他現在是巡鹽御史,官至二品。
姜岩疑惑賈敏竟然沒有留在京城等到明年春天陪著林瑾,問了之後才知道,她是連夜收拾行囊帶著黛玉從京城回來的。
「本來瑾兒和我說,寶玉整日和丫鬟姐妹們在一起廝混,讓我趁著寶玉去學堂的時候再帶著黛玉去,誰曾想特意挑了個時間之後,寶玉問詢竟然趕回來了,和黛玉在目前面前見了個正著。」
姜岩沒想到林瑾竟然這麼敏銳,直接出言阻止黛玉和賈寶玉見面,「然後呢?」
「然後當然是見面了,寶玉見了黛玉之後問了許多問題,問了有沒有字,有沒有玉,讀什麼書看什麼詩詞,吃什麼菜喝什麼湯,就差沒問她有沒有爹娘了。」
賈敏毫不留情的吐槽著,本來對賈寶玉她是很喜歡的,長得可愛喜人,又是她最小的侄子,可偏偏是個難纏不會看眼色的,當她意識到不對想要帶黛玉走的時候,他竟然還撒潑耍賴要母親留住她們。
「臨走之前我和母親說不要太過寵溺孩子,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有沒有惱了我。」
雖然母親有可能對她生氣了,但她也只能這麼辦,黛玉是她女兒,她可不想讓黛玉和賈寶玉扯上關係,弄什麼亂七八糟的『親上加親』。
之前賈敏只是帶入了林家主母的身份覺得賈家娶不到書香門第的女子,現在帶入一個女子母親的身份,她更加堅定了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到那樣人家的想法,雖然那裡是她的娘家。
「怎麼感覺你現在看榮國府好像是洪水猛獸一般啊?真的有那麼恐怖嗎?」榮國府不是一日到現在境地的,而是徐徐圖之,慢慢發展而來的。
賈敏神情嚴肅,看向姜岩的目光帶著濃濃的瞭然,「哥哥,這不也是你當初離開京城,執意要在金陵安家落戶常住的原因嗎?」
之前她不理解為什麼哥哥會在新婚之後立馬來到金陵定居,在成親前那麼多年都在軍營當中,她以為哥哥會留在母親身邊盡孝的。
現在想來是因為哥哥早就洞察了榮國府的本質,預料到了今日會有的情況,所以提前出來了,遠離是非之地。
姜岩笑而不語,隨即轉移話題道:「那你這麼回來了,瑾兒一人在京城無事嗎?」
「沒事兒,相公找了和他相熟的一個教書先生,可以這段時間教導瑾兒,而且瑾兒之前學了那麼多年,該學的都學會了,那些沒有學會的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只要不太荒廢了就好。」
賈敏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有信心的,從小看著長大,可以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兒子的人之一了,唯一能夠和她抗衡一下的就只有林如海了。
事實上林瑾也沒有辜負父母對他的期望,在新帝登基之後的第一次會試上順利通過,進入殿試,盛凌在考問過他學問之後,他成為了探花郎。
和林如海當年一樣,父子倆一脈相承,一時之間成為一段佳話,林家時隔二十年,再次有人因為科舉而步入了仕途。
而和林如海當年不一樣的是,林瑾並沒有被外派為官,而是進入翰林院,正七品翰林院編修,真正的七品芝麻官兒。
官職不高但好在年輕,前途無量,一時間來求親的人不勝枚舉,可無一例外的都失望而歸,林瑾早就定了親,只因為女方尚在孝期當中這才沒有成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