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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思妥耶夫斯基表情很平靜——他當然很平靜,對於性命不剩幾天的死人,換做脾氣更暴躁的也會這麼心平氣和。
「港口黑手黨能夠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內發展為現在這個龐然大物,你難道覺得他們會這麼輕而易舉地把去路暴露給我們嗎?」
這個合情合理的疑問卻並不能堵住這些人的嘴:「哈哈,那你就難道知道他們會從哪裡走了?!」
「嗯,我知道啊。」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著無人機航拍傳回的畫面,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個笑容甚至讓他如同冬日白雪一樣的面龐透出了些許春日的紅潤。
這些人並不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擁有去往失落黃金所在地的線索,雖然有些線索因為浦思青蘭的義眼未能清晰錄下的緣故而模糊不清,但這並不能難倒陀思妥耶夫斯基。
那他為什麼還要僱傭這些沒多少忠心的打手來追蹤港口黑手黨的船隻?
很簡單,黃金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要,趁機打探對手深淺的這個機會他也不想錯過,而這些打手,不過是他派出去問路的石子而已。
現在只希望這些人能夠稍微有用一點,讓他能夠看清楚對手的深淺。
掌握著太宰治等人最終目的地所在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並不著急,甚至還有空對港口黑手黨為了掩人耳目所做的一些行動作出評價。
到了最後,陀思妥耶夫斯基把其他的可能性排除,目光停留在了一艘正駛向大海的小型遊艇上。
「找到了。」
太宰治沒有選擇速度最快的飛機,而是坐上了遊艇。
對於擁有深水港的橫濱來說,位置優良的港口每天都要成百上千隻船穿梭停靠,而港口黑手黨大部分的資金也是從占據的港口地盤獲得的。
雖然說在自己的勢力上能夠隔絕掉老鼠的插手,但窺視卻也不會少,尤其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為了得到情報,給□□成員撞上定時炸丨彈這種事也會去做。
而在城堡那裡被他們擺了一道的陀思妥耶夫斯基,這次還不知道會用出什麼手段來對付他們。
哪怕是為了以防萬一,怎么小心謹慎也不為過。
尤其是太宰治不敢賭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便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若是他出海的消息被知道了,那群早晚都想著要把他拉下馬的地下組織恐怕就會宛如嗅到了鮮血的鯊魚一樣,不需要陀思妥耶夫斯基鼓動就主動地蜂擁上來了。
太宰治對於自己在橫濱里到底是怎樣一個吸引仇恨的地位相當心知肚明,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挑戰人有多大膽,但是黃金一事很重要,太宰治不會假手他人。
中原中也站在駕駛艙里,臭著一張臉操縱著船舵,他們乘坐的這艘遊艇是經過特別改造的,哪怕是離開了被溫暖的洋流環繞著的近海,來到了結著冰的公海,也能自如地行駛著。
遊艇的噸位比一般富豪用來尋歡作樂的要大很多,並且船頭呈奇特的形狀,這是在遇到海面浮冰時,便可以直接用船頭撞開的設計。
太宰治並不覺得自己這番小心謹慎的布置能把陀思妥耶夫斯基阻擋多久,但多做打算總是對的。
太宰治翻開海圖,這是按照衛星拍照的圖片會指出來的現代海圖,而來另一邊,則是他命部下收集來的,沙俄時代時流傳的海圖。
也幸好日本最近流行的羅曼諾夫王朝熱,有不少珍品從世界各地流入到了這裡,讓港口黑手黨收集情報時輕鬆了不少。
太宰治為了出海,惡補過一番海圖,現代的海圖理所當然地比沙俄時代的海圖要精準不少,但正是這份精準,卻有可能導致他們永遠找不到目的地。
所以才會需要再收集那些沙俄時代的海圖,進行一一對比。
「按照這個時速的話,我們駛入公海大概還有4個小時。」太宰治說道。
在近海坐船和在大海上坐船是完全不一樣的,近海浪濤小,除非是惡劣的天氣,不然在戰後技術更新的現代,遊艇行駛起來平穩得很,不比坐車辛苦。
但是來到了大海上,那你便會意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變天如變臉,或許上一刻還是陽光和煦晴空萬里,下一刻便頃刻間狂風大作烏雲壓頂了。
不提那足以撞得船隻左右搖擺,甚至偏離方向的浪濤了,最糟糕的還是如果遇上了龍捲風和暴風天,恐怕再有經驗的船手都只能對著大海祈禱能夠平安歸來了。
而現在,這首遊艇上只有手忙腳亂對著操作手冊學習怎麼駕駛輪船的重力使,以及不幹事的太宰治和荒木空世這三個人。
尤其是在中原中也抓著船舵對著手冊駕駛時,太宰治還躺在沙發上陰陽怪氣地指手畫腳:「哎呀,方向又偏了——中也你真的會駕駛嗎?之前好不容易考到的駕駛證該不會是考官眼睛瞎了吧?」
中原中也被說得額頭上青筋直跳,偏偏他還不能還手還嘴,畢竟太宰治在名義上是他的上司,他還得保證這一趟回去太宰治至少活蹦亂跳,不影響他那顆大腦思考。
被太宰治騷擾得不耐煩了,中原中也把操作手冊一扔,身上亮起了紅黑色的光芒,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子不需要那玩意也能開船!」
紅黑色的光芒頓時從中原中也站著的腳下傳遍了整艘遊艇,隨後遊艇竟然漂浮上空中,船底徹底脫離了海面,隨後宛如脫弦的利箭一樣直直地向前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