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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空世很平靜,並沒有自己孤身一人對付白麒麟的恐懼,他淡淡地說道:「那是因為你的異能力規則對我無效。」
和人類相處久了,荒木空世多少也學到了一些壞習慣,比如說話喜歡留一截,故意誤導他人。
異能力規則對他無效,這既有可能是荒木空世本身持有的『異能力』剛好可以和澀澤龍彥的抵消,也可以被解讀為他的異能力遠在澀澤龍彥之上,所以澀澤龍彥的白霧才無法將他吸收到另一個空間位面里,端看澀澤龍彥怎麼解讀了。
心高氣傲的澀澤龍彥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可能性,尤其是荒木空世的異能力或許還在他之上,這一點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但澀澤龍彥面容上流露出來的猙獰與冷酷只出現了短短一瞬,他又恢復了原本優雅高貴的神情:「你很有趣,看來有深入研究的必要。」
白麒麟百無禁忌、肆無忌憚,況且被抓走的也是需要被消滅的港口黑手黨組織的成員,從道德倫理上也無可指責——當然,澀澤龍彥也不在乎。
所以他將荒木空世擄走了。
荒木空世畢竟還是太單純了,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不需要肢體接觸,就能將人類脆弱的軀體迷暈的噴劑。
雖然已經把軀殼的硬度調整到了最高,但是人類的器官還是太脆弱了一點,一旦被侵入到內部,就算是荒木空世也只能按照物理規則昏迷過去。
荒木空世醒過來後,澀澤龍彥倒像是以為熱情好客的主人,在為他的貴客介紹著這些黃金、銀塊、珠寶、首飾、古董的來歷與價值——這其中甚至還有一些異能者的頭顱,經過精心的處理後和那些古董與擺設品一樣,被呈放在木架上。
收藏室里的呈放木架從地面一直延伸到高聳著的天花板,放眼望去密密麻麻,足以讓擁有密集恐懼症的病人當場發病昏厥過去。
「如何,我的【龍彥之間】很棒吧?」澀澤龍彥拽著綁在荒木空世左手上的鎖鏈,沿著展示櫃向前走著。
荒木空世見過太宰治送給自己的來自羅曼諾夫王朝的珍寶,對於這些粗獷的寶石並沒有興趣,看久了反而會覺得花里胡俏:「不過如此。」
澀澤龍彥短促地笑了一聲:「那麼這些呢?這些是我從某個海外組織的金庫里找到的,大概是打算將這些珍品運送到海外進行拍賣吧,幸好被我發現了呢。」
他指了指一尊大佛,語氣輕鬆地介紹道:「那是京都山能寺廟裡國寶級的藥師佛像,眉心鑲嵌著的白毫也是相當稀有的珍品。」
荒木空世掃了一眼佛像,興趣寥寥:「只是人類強行附加上去的價值而已,橫濱郊外的山上也有不少石頭與樹木經歷過風吹雨打、歷史變遷,它們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這番話也只有擁有無限時間的荒木空世才有資格說,但澀澤龍彥並不知道眼前的黑髮少年,不過是披著人皮的另一種存在。
黃金、珠寶、古董都無法讓荒木空世動容,澀澤龍彥臉色微微一變,表情冷了下來:「看來你覺得我的收藏品很無趣?」
他的聲音里凝聚著風雨欲來的低沉,倘若荒木空世再惹怒他,或許澀澤龍彥會撕破臉皮,讓他徹底成為階下囚。
荒木空世嗤笑一聲,「連自己主人都無法取悅的收藏,你要怎麼讓客人覺得有趣?」
澀澤龍彥忽然沉默了下來,他面無表情的時候宛如沒有半點情緒的人偶,在收藏室僅僅只有寶石的光輝閃爍的昏暗光線下,顯得尤為可怖。
「你說得對。」這麼說著的澀澤龍彥,抓著荒木空世,往另一個房間走去。
「既然白霧無法取出你的寶石,那麼就用更加粗暴的手段吧。」
澀澤龍彥將荒木空世綁在了電擊椅上,讓他無法動彈。
只是在做這個動作時,澀澤龍彥的腦海里閃過了一些破碎的畫面,像是自己似乎做過類似的動作,那之後發生什麼了,他卻又記不清楚了。
因為抓不住讓自己焦心不已、卻又怎麼都回想不起來的記憶,澀澤龍彥十分暴躁地對待荒木空世,他面無表情地一遍又一邊加大了電流,等待著這個美麗的黑髮少年露出各種醜態,把那藏起最深處的異能力結晶寶石給逼出來。
但是沒有,荒木空世平靜地坐在椅子上,從天窗飄落下來的血色月光在落到他身上時,似乎又變得澄清起來,銀色的光輝讓周圍漂浮著的塵埃都熠熠生輝,點綴在被月光親吻著臉頰與發梢的荒木空世身上。
澀澤龍彥捏著電流開關的手不知不覺中放了下來,他喃喃自語著,像是疑惑極了:「為什麼沒有反應?」
荒木空世動了動,電流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影響,畢竟他早有準備地把軀體捏造得十分堅固了,就連綁在四肢上的皮帶也可以輕易掙脫,但是這張椅子坐得很舒服,而荒木空世也懶得起來,所以就舒舒服服地繼續坐下去了,況且澀澤龍彥打開開關時,酥酥麻麻的電流通過背脊和手臂,就像是做按摩一樣,讓荒木空世反而變得更加舒愜。
荒木空世都快要睡著了,一時也沒有接話,他最近出勤的次數比得上在先代首領麾下的總和了,雖然不會累,但是有機會坐下來好好休憩時,荒木空世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這倒是奇特的體質。」另一個不屬於荒木空世、也不屬於澀澤龍彥的聲音響起,如同從雪國之中走出來的黑髮紫眸青年,嘴角嗪著文雅的笑容,出現在了荒木空世的眼前,「倘若你不介意的話,澀澤君,能否讓我接手他,仔細地研究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