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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果不其然地被抓到了澀澤龍彥的據點裡,這是一棟廢棄的大樓,但卻靠近城市,不管是逃跑還是監視都很方便——雖然以白麒麟的傲慢來說,逃跑這一項選擇恐怕根本不在他的計劃里。
所以這一局他必定會輸。
此刻已是夜晚,巨大的圓月掛在漆黑的夜空之中,不知道是因為燈光太亮又或者是死去的冤魂太多,天空被渲染上了一層血色的霧光,就連那皎潔金黃的月亮也蒙上了一層鮮紅不詳的色彩。
太宰治微微舒了口氣,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只希望救援能夠快點到場,趕緊把這件事給解決了,他還急著要去尋找荒木空世呢。
「找到了,就在那裡。」
澀澤龍彥選定的據點地區附近早已沒有居民了——或者說原本的居民早已被清理掉了,織田作之助看到了路邊有一對夫妻躺倒在地,一名稚齡的小女孩被他們緊緊抱在懷中,哇哇大哭著。
「真過分……」織田作之助緊緊皺起眉頭,低聲道。
荒木空世嘴角劃出冷笑,道:「很快就能向罪魁禍首討回這筆帳了。」
荒木空世為了解決讓自己吃虧的兩個愉悅犯,他甚至動用了本體的力量,雖然只有片刻可以使用,但是也足夠了。
荒木空世的身體漂浮起來,從他的影子裡漂浮出了無數條宛如緞帶一樣的東西,這些緞帶捲起他與織田作之助,朝著澀澤龍彥藏匿的據點飛去。
中途有不少異能力從制高點迅疾襲向他們,但是都被荒木空世的影子給攔了下來。
「抓——到——你——了——!!」荒木空世的目光直指澀澤龍彥,他重重地落在天台上,地面的磚塊因為他的落地而皸裂出蜘蛛網一般的裂痕,而織田作之助在落地的一瞬間便從襯衫口袋裡掏出了愛槍,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將子彈上膛,對著那些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敵人們連開數槍。
子彈沒有奪走他們的性命,只是穿破了這些白袍人的脆弱處,奪走了他們的行動能力,而那些襲向他們的異能力,則盡數被荒木空世給擋了下來。
「空世!織田作!」
太宰治驚訝混合著欣喜的聲音響起,荒木空世向後瞥了一眼,隨後影子自動地將太宰治也納入了保護範圍。
荒木空世站在血色的月光下,鮮紅的光芒落在他被帶著鐵鏽與硝煙味的晚風吹拂的黑髮上,像是銳利的刀芒,像是死神的鐮刀,但是沒有任何東西比得上他此刻嘴角彎起的弧度。
他環顧四周,對著那些不聲不響、就算被打中了要害也沒有吭聲的白衣人微微一笑,吐出了一句話:「去死吧。」
這句話仿佛是人生中必須要執行的命令一樣,在荒木空世的這句話落地後,這些原本屬於白麒麟手下的白袍人紛紛舉起了手,用自己最擅長的異能力,結束了他們自己的性命。
不過就算荒木空世不插手,這些人也活不了多久,被白麒麟與魔人收為部下的傢伙使用壽命不可能太長,而且額葉還被動了一些小手術,或許擁抱永恆的死亡對他們來說反而會更加幸福。
荒木空世在先去檢查太宰治傷勢與先去揍澀澤龍彥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這兩個選擇之中猶豫了一下,不過幸好在他猶豫的短暫時間裡,太宰治就自己掙脫了手銬,輕鬆地從狼藉的地面上站了起來:「空世,你沒事就太好了。」
聽到太宰治這麼說時,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酸澀和衝動襲上了荒木空世的心頭,促使著他開口說道:「裡面的那個傢伙把我擄走了,害得我不得不從高樓上跳下去才逃脫出來。」
太宰治聞言,表情沉冷下來:「是麼……放心好了,我會替空世和大家一起把這筆帳好好算算的。」
織田作之助沒有說話,他將打空了的彈夾換掉,然後又重新裝上了一排滿滿的子彈,用言語表達了自己的意志。
太宰治與織田作之助都走在了荒木空世的前方,將他護在了身後,以免在這最後即將抓捕住白麒麟的緊要關頭,還藏著埋伏——以白麒麟的心計來說,這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過當他們走入佇立在昏暗樓閣里那座流光溢彩的【龍彥之間】時,澀澤龍彥正焚燒著那些掠奪來的寶石、票據,就像是丟棄不值錢的垃圾一樣。
即便察覺到有人進來,澀澤龍彥動作依然不緊不慢,甚至還雙手交叉,墊在頜下,真情實感地嘆息了一聲:「你們來得比我預想的還要晚——很可惜,我已經對這一場遊戲完全失去興趣了。」
「再多的寶石、再多的黃金、再多的戰爭與死亡也無法滿足我。」
「澀澤龍彥,束手就擒吧。」織田作之助沉聲喝道。
「歡迎,無聊至極的客人們。」澀澤龍彥站起身,終於願意用正眼來看這些找到自己巢穴的入侵者們了。
「哦?看來並不全部都是無聊的客人啊——」原本雙目黯淡無神的澀澤龍彥,在看到被太宰治與織田作之助護在身後的黑髮少年時,那雙鮮紅的眼眸就像是被點燃了火焰一樣燃燒了起來。
他露出了狂氣而高昂的笑容,張開雙臂向著荒木空世走來:「你居然沒有死——果然,你是上天賜予下來,填滿我內心空洞的光輝咕噗!」
荒木空世實在忍不住了,他沒有等澀澤龍彥說完這句話,便從織田作之助與太宰治的保護圈裡沖了出去,身後的影子變化成拳頭的形狀,直接將澀澤龍彥揍飛到了牆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