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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他們返回到那間透著橘黃色燈光的平房,推開那有些古舊的木扉時,卻發現這裡前所未有地熱鬧。
和剛進來時只見到的一位女性相比,這裡多了不少人,並且她們正歡快地忙碌著,洗菜、切絲、燒火,還有兩位陌生的年輕女性見到他們兩人回來,連忙迎了上來,笑意盈盈地說道:「兩位一定累了吧?我們正在籌備給兩位的招待宴呢,不過還有一些東西需要準備——兩位先去後面的露天溫泉泡泡澡,洗洗疲憊吧?」
荒木空世與太宰治並未拒絕,這些女性的確很可疑,但是她們尚未產生惡意——不管是對於太宰治還是荒木空世,要察覺人的惡意便宛如呼吸一樣簡單。
但比起就算察覺到其實也不甚在意的荒木空世,太宰治所處的幻境要更為負責,自然也更加謹慎。
太宰治抓住了荒木空世的手腕,笑容燦爛地說道:「多謝你們了,我們的確需要好好地洗個澡。」
女性們露出了更為欣喜的笑容,而在她們身後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手中切菜動作的其他女性們,也重新忙碌了起來。
她們都在關注著太宰治與荒木空世,如果拒絕的話,太宰治的直覺告訴他,恐怕事態會變得更加麻煩,所以索性先答應下來,看看她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露天溫泉就在這間平房的後院裡,並沒有圍上任何柵欄,目之所及便是深灰色的樹木灌叢,在逐漸深沉的夜色里發出沙沙的聲響。
荒木空世與太宰治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雖然的確是進入到了溫泉之中,但身上還穿著貼身的衣物,隨身物品依然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溫泉滾燙地舔舐過他們的肌膚,太宰治和荒木空世一時半會都沒有出聲,像是被熨帖到靈魂的熱度給熏得懶洋洋的。
但是還沒有泡多久,原本通向溫泉的門被再次打開,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竟然是方才那兩位女性——不僅如此,她們除了圍在胸口的布巾外,就沒有其他的遮擋物了。
她們笑得溫婉可人,好像並沒有察覺到女性打扮成這樣進入兩位男性在的浴池有多麼不妥,步入浴池之中,向著兩人貼來:「我們來為兩位擦背~」
荒木空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些女性該不會是在引誘他們?
但還不等荒木空世開口或是做些什麼,太宰治一把拉過了荒木空世,快速俯在他耳邊丟下一句輕不可聞的「相信我」,隨後還帶著溫泉水滾燙的溫度與濕氣的手指摩挲著黑髮少年光滑的脖頸,在荒木空世未反應過來之前,太宰治含吻住了他被水汽蒸得紅潤柔軟的唇瓣。
「?!」
面露驚愕的並不僅僅是這兩個不知為何會主動來引誘他們的女性,還有荒木空世本人,他原本是想要推開太宰治的——畢竟現在的太宰治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不是值得他耐心照顧的幼崽,但是看著眼前自己早已銘記在心的面龐,還有方才那句落在自己耳畔的『相信我』,荒木空世最終還是放鬆了力道,任由太宰治用嘴唇摩挲著自己的唇瓣。
太宰治被水汽打濕的微卷的發尾落到了荒木空世的臉頰上,隨著呼吸拂動時帶來了些微的瘙癢。
荒木空世從不知道自己現在捏出來的這個軀殼原來已經敏銳到了這種地步,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發尾漾開的癢意從臉頰一直傳遞到了他的大腦皮層。
太宰治的嘴唇很軟,也很熱,貼合在一起的時候溫度要比荒木空世的更高,或許是因為太宰治的身體才是貨真價實人類的緣故吧。
荒木空世不是沒有和太宰治接過吻,但那個時候他是把太宰治當做自己唯一的幼崽,自然對他有求必應,可以說他是一面鏡子,因為太宰治想要,所以荒木空世便給予了他想要的。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太宰治沒有繼承到他的孢子,所以前提從一開始就不成立,但荒木空世卻覺得自己眼前在搖晃,胸腔的氧氣前所未有地短缺,心跳聲大如雷鳴,好似心臟上住著一隻頑皮的小鹿,正試圖從居住著的地方跳躍到其他的森林去。
這是一個漫長的吻,太宰治雖然親吻著荒木空世,但是他的手依然很守禮地沒有移動到不該去的位置,直到那兩個呆愣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存在多餘的女性漲紅了臉跑了出去,太宰治抿了抿唇,本能讓他的大腦叫囂著還要停留在這片柔軟之上更久,但是理智強迫他把自己從荒木空世的唇瓣上撕下來。
太宰治猛地向後退去,身體的動作讓溫泉水激盪起透明的浪花,鳶發少年的耳尖與臉頰不知道是被池水的熱氣、還是身體的熱度給薰染成可口的紅色,他移開目光不敢去看荒木空世,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出現褻瀆的反應。
荒木空世也沒有說話,一時間只聽得到他們兩人略帶急促的呼吸聲以及池水拍擊著岸邊的水聲。
「看來她們的企圖已經很明顯了。」已經用最快速度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與口吻的太宰治笑著說道,「但是為什麼?」
雖然是為了突破這份尷尬又愛美的氣氛,但是話一出口,太宰治倒是分出了一絲心神來思考緣由。
這個村莊並不是只有女性,在他們之前前去探尋周圍環境時,也能見到不少男性在自家庭院裡出沒的場景,雖然他們要麼是裝作在除草、要麼是裝作在澆花,但是那時不時飄過來的打量目光對於在港口黑手黨滾過一圈的太宰治來說,就宛如在黑暗中亮起的螢火一樣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