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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承蒙他不少情,要輪到他幫忙的時候,他自然也義不容辭。
織田作之助從口袋裡拿出來摺疊好的招聘廣告,鄭重地攤開在荒木空世的面前:「招聘異能者,上五休二,加班有加班費,底薪加提成,而且還有各種福利——最重要的是,不需要看文憑。」
對於織田作之助來說,其他的報酬與休假還在其次,不需要看文憑這一點真的非常深得他心。
被認為養起來很費錢的荒木空世眨了眨眼,目光掃過了招聘廣告下方的落款「武裝偵探社」,他對於這個會社沒有什麼印象,其實也並不需要織田作之助養,但是既然織田作之助是為了之後的未來著想,荒木空世也不願掃興。
「聽起來不錯,謝謝你。」
離開港口黑手黨的工作一事也算是敲定了,荒木空世靜靜地聽著織田作之助的話語,在他把內心所想的話都說完後,輕輕開口道:「趁這個機會離開港口黑手黨我沒有意見,但是我還有一筆帳要和兩個人算。」
「掀起這場龍頭抗爭的始作俑者白麒麟,以及站在他背後煽風點火的那個傢伙——」
荒木空世可以說是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兩次逼入到了狼狽的境地,只要一想到完成了所有目的,占了所有好處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荒木空世就覺得自己又有力氣起來了。
「你傷得很重,現在還是不要亂動比較好。」
織田作之助當然不准,他找到荒木空世時幾乎心都要涼了,一向乾淨整潔又優雅從容的荒木空世渾身凌亂、衣服上的血跡泅染開了一大片,手臂和雙腿也軟綿綿的,潔白的肌膚上浮現著大大小小的血腫淤青,看著著實觸目驚心。
「只是看起來而已,我已經癒合了。」
荒木空世沒有說謊,在好好地躺在柔軟的床上睡了一覺,又喝了水潤喉後,他那些斷掉的骨頭和扭曲的內臟已經徹底復原了,只是臉上看著蒼白脆弱而已。
若不是骨頭碎得實在太散,其實荒木空世應該早就好了。
織田作之助凝視著荒木空世的面龐,在確認對方的意志堅定後,他嘆了口氣,撓了撓自己翹了起來的紅髮,開口道:「我陪你一塊去吧,有個人陪著也好互相照應。」
若是以往的荒木空世,恐怕會直接地說出『我不需要陪著』,或者是『我一個人足以』的話來,不過說出這句話的的人是自己關注過,也幫助了自己的織田作之助,再加上他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這裡吃過兩次虧了,小心謹慎一點是正確的選擇。
對於港口黑手黨來說,情勢已經到了萬分緊急的邊緣,太宰治的失蹤更是雪上加霜,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廢墟中沒有找到他的屍體,恐怕是被白麒麟給帶走了。
但是現在他們並不知道澀澤龍彥到底隱藏在哪裡,那些總部據點被摧毀的組織都無法找到他,簡直宛如消失在了那神出鬼沒的白霧一樣。
首領太宰治一直保持清醒,而中途年輕的太宰治醒過來一次,但是很快又被他給壓制了下去,不過首領太宰治感覺得到,自己能夠出來自由活動的時間並不多了,所以得抓緊時間才行。
澀澤龍彥雖然建立了組織,並且向全橫濱的勢力宣戰,但他本人卻不再出現,將破壞的工作都交給了部下,然後一直待在那充滿流光溢彩寶石的【龍彥之間】里。
來審問太宰治的只是白麒麟的部下——這些人都隱藏在長長的白袍里,看不清容貌,沉默寡言,簡直就像是被批量複製出來的工具一樣。
首領太宰治坐在滿是灰塵與泥土的地面上,這些白袍人中為首的那一個走了出來,發出了宛如電子音般的聲音:「你知道荒木空世的真實身份嗎?」
首領太宰治幾乎是這個白袍人開口的瞬間,便知道了站在他身後的人並不是澀澤龍彥,而是在龍頭抗爭中渾水摸魚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看來白麒麟的部下將他擄走,恐怕也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示意在內。
首領太宰治至今還記得陀思妥耶夫斯基背刺荒木空世的那一刀,以及在這一次荒木空世的失蹤事件中,這個黑髮紫眸的俄羅斯人恐怕也在裡面起了不少作用。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首領太宰治的心頭,但是他很快冷靜下來,並且思索著反過來利用這個魔人的可能性。
首領太宰治不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知道了多少,他是不是也已經發現了荒木空世不是人類,而是神明這一件事,但這是機會。
雖然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但是首領太宰治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在危險邊緣躍躍欲試的事情了。
在他當港口黑手黨的那段時期里,能夠將港口黑手黨發展為就連政府也不能直面其鋒芒的龐然大物,靠的不僅僅是他的頭腦,還有比任何人都敢孤注一擲的瘋狂與決絕。
首領太宰治知道眼前的白袍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代言人,他淡淡地說道:「能夠讓魔人這麼感興趣,想必他的真實身份一定不簡單吧——難不成他是外國流落道這裡來的王子?啊,說起來我記得有傳聞說沙俄的末代皇帝有子嗣成功逃出生天了,難不成空世是羅曼洛夫王朝的繼承人?嗯嗯,越想越有可能呢,畢竟空世他是那麼地高貴優雅、富有學識……」
太宰治是故意這麼說的,並且他在挑釁身為俄羅斯人的陀思妥耶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