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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浦思青蘭的義眼裡陀思妥耶夫斯基並沒有把太宰治放在眼中,畢竟比起光彩奪目的荒木空世,其他人都黯然失色,更何況半途才加入尋找回憶之卵旅途的浦思青蘭也不知道太宰治與荒木空世竟然會是一對。
不過現在知道這件事也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經得到了他的愛人——通過永生的死亡。
織田作之助根本沒有察覺到他們已經從那個異空間裡回到了橫濱,他的渾身顫抖著,只覺得自己的鼻腔里滿滿的都是血液的鐵腥味,讓他幾欲作嘔。
但這並不應該發生,曾經作為金牌殺手的織田作之助應該早就習慣了血液的味道,不管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
但是此刻他嗅著熟悉的氣息,想要按住那源源不斷流血的傷口,得到的卻是懷中柔軟的身體越發冰冷的溫度。
在片刻之前,誰也沒有想到,用通過搞死唯一可以牽制住荒木空世的織田作之助這一方法,來救出受困的荒木空世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會選擇在荒木空世用言靈救下瀕臨死亡的織田作之助時襲擊他。
荒木空世的背後暢通無阻,陀思妥耶夫斯基滿懷著愛意地用指尖輕輕滑過荒木空世的背脊,隨後冰冷的刀刃沒入了荒木空世的心臟。
這一次陀思妥耶夫斯基刺得很準,刀尖避開了保護著臟器的堅固骨骼,宛如切開融化的黃油一樣輕鬆地沒入到了荒木空世的軀體之中,將那顆泵動著生命力的臟器刺穿。
織田作之助躺在地上,他方才還朝荒木空世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準備保護好他以表達自己的謝意,下一刻他便看到了荒木空世的笑容忽然一頓,眼睛裡逸開不解的茫然,隨後便整個軀體傾倒下來,落在了織田作之助的胸膛上。
「空世君?」織田作之助背脊驟然一寒,他在周圍人的譁然聲中意識到了什麼,勉強扶起荒木空世後,他看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手上還在不斷滴落的血液。
「你做了什麼啊!!」織田作之助的聲音裡帶著沉痛,他朝陀思妥耶夫斯基怒吼起來,若不是此刻他受了重傷暫時無法動彈,他恐怕會拿起武器直攻向對方。
這種讓人完全不理解的舉動實在是太過瘋狂了,哪怕是之前叫囂著要獻祭荒木空世的人,也不由得噤聲。
陀思妥耶夫斯基沒有理會織田作之助,他只是盯著荒木空世的軀體,隨後準備將荒木空世從織田作之助的懷中拉回來。
「你不配碰他!」織田作之助目眥欲裂,卻無法阻止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動作。
陀思妥耶夫斯基將荒木空世輕鬆地抱入了懷中,他的手臂環在了荒木空世的腰肢上,他的頭顱輕輕地靠在荒木空世的脖頸上,沒入荒木空世背脊上的刀柄硌著他的胸口,但即便如此陀思妥耶夫斯基也沒有鬆手,反而把他抱得更緊了,仿佛戳痛著他胸膛的刀柄也能一併刺入自己的心臟也不錯一般。
「你知道嗎,我與你走在一起時,有多少回有過不可抑制的愛意——想要傷害你,想要擁抱你,想要掐死你,想要親吻你……你在逼我發狂,我害怕什麼丟臉不丟臉?我怕你發怒嗎?你發怒關我什麼事?我沒有指望地愛著,我還知道我將一千倍地愛你。我殺死了你,也把我自己殺死,可是,我儘可能地不殺自己,好讓我孤獨地體位這種難以忍受的痛苦,你知道這樣難以置信的事情吧,那就是我與日俱增地越來越愛,看起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輕笑了幾聲,笑聲在噤若寒蟬的洞窟里迴蕩著,讓他顯得越發地危險了。
「好了,我現在得到你了。」他宛如孩子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糖果一樣,滿足地漾開了笑容。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這番喃喃自語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裡面透露出來了足以讓最凶神惡煞的罪犯也只想逃之夭夭的瘋狂與深情。
織田作之助已經徹底放棄試圖理解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念頭了,很明顯對方的腦迴路和正常人不一樣,強行去試圖理解的話只會瘋掉,他蓄積著體力,榨乾自己體內的所有殘存力量,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把荒木空世給奪回來!
陀思妥耶夫斯基滿足地環抱著荒木空世的身體,若是醒著的荒木空世,根本不會與他這麼貼近,不如說,荒木空世的眼中就不會有他的存在。
但是現在,他如此安靜與乖巧地待在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懷裡,以後永遠也會如此,一想到這裡,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心中便湧出了寧靜的愉快與安詳。
你是我的了。
第49章 離別時
荒木空世死去時,這個異空間並沒有動靜,洞穴牆壁上刻著的字不過是又一重讓他們陷入絕望的陷阱而已。
荒木空世的死亡證實了這一點,讓眾人再次陷入了絕望之中。
織田作之助渾身緊繃,他此刻的大腦里已經不再關注異空間與自己的未來,怒火安靜而熱烈地燃燒在了他藍色的眼瞳之中:「放開他!!」
陀思妥耶夫斯基自然沒有把織田作之助放在眼裡,強大一點的異能者在之前的大逃殺中要麼內耗掉了,要麼便是受了傷,剩下的這群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把他們扔在【神隱】裡面自生自滅即可。
陀思妥耶夫斯基漠然地無視掉了試圖掙紮起虛弱的身體把自己懷中的黑髮少年奪走的織田作之助,他已經打開了【神隱】內部的陣心,馬上就會帶著荒木空世的身體一起離開這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