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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風景搖曳散落成光點時,從天空傳來了一陣刺耳銳利的聲音,仿佛什麼被打破一般的響聲破空划過,陀思妥耶夫斯基微驚,目光有一瞬間的移開,而早已暗中蓄積力量的織田作之助趁此機會單膝點地,身型宛如獵豹一般跳了起來,抓住荒木空世垂落在半空中的手腕,隨後利用身體的重力將荒木空世從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懷中給奪了回來!
織田作之助將荒木空世緊緊扣在懷中,與此同時他們所在的洞穴宛如破碎的玻璃一樣碎開,山洞仿佛被橡皮擦極快地擦乾淨一樣消失了,隨後消失的便是無邊無際的粉色桃林,當一切的顏色全部消失後,輕微的失重感傳來,下一秒屬於城市冰冷的鋼筋水泥景色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一切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的,這也導致了這些人過了好一會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從那個可怕的異空間裡回到了現實里!
有人歡呼、有人雀躍、有人哭泣、有人悲號,而太宰治的腳步越來越快,他的目的很明確,便是查看荒木空世的狀況。
「醫療班在哪裡!?」他的聲音嘶啞怒吼著,幾乎是跪倒在荒木空世的身前,他雙手從未如此劇烈地顫抖過,甚至太宰治要花費全身的力氣才能穩住自己晃動的視線。
織田作之助慢半拍地反應過來,眼前陌生的鳶發青年大概就是荒木空世的親朋好友,他沉默地鬆開了自己緊扣著的雙手,任由對方空白著表情將荒木空世接了過去。
這個鳶發青年恐怕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他根本不願接受這個真相。
太宰治握住了荒木空世的手,咬緊牙關,從喉嚨里擠出破碎的話語:「你會沒事的,對吧?你很強的,是絕對不會有事的對吧……」
「他已經死了哦。」
陀思妥耶夫斯基平靜的話語打斷了太宰治的自欺欺人。
「我親自下手的,在匕首刺進去的瞬間,應該就已經刺破了他的心臟——再強大的異能者,也不可能在失去心臟的情況下存活。」
太宰治閉上了嘴,他沒有被繃帶蒙住的那隻眼睛宛如燃燒著地獄火焰一般,要將所有的光芒都吞噬殆盡,沒有更多的言語,他從風衣口袋中掏出了槍枝,毫不猶豫地對準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徑直打空了子彈!
陀思妥耶夫斯基並沒有躲開,他的目光落在荒木空世宛如熟睡一般的臉龐上,最後他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會回來將他帶走的。」
在這句話音落地,與打空的子彈一同消失的,還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身影。
果戈里來不及喘口氣,便再次拽著陀思妥耶夫斯基使出異能力【外套】,反覆幾次後,才終於甩脫仿佛不要錢一樣從四面八方射過來的子彈,來到了安全地帶。
他沒有形象的坐在地上,顧不得地上的灰塵弄髒自己的白色斗篷,果戈里平復著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看向了心情不知為何格外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雖然在之前與中原中也的纏鬥之中毫不猶豫選擇了扔掉【神隱】跑路,但是在暗處觀望到【神隱】居然被破解,而且包括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內的所有倖存者全都跑了出來,果戈里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幫一把被圍困住的小夥伴。
「記得給我打錢啊,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果戈里摸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挑眉看向了陀思妥耶夫斯基。
果戈里沒問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神隱】中發生了什麼,但看到荒木空世一動不動的身體後,也不需要再問更多的了。
果戈里能夠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成為同伴,從某種意義上便是因為只有他們能夠互相理解彼此,陀思妥耶夫斯基理解果戈里想要的完全自由,而果戈里也能理解陀思妥耶夫斯基這一系列行動中的真意。
「已經給你的帳上打了。」陀思妥耶夫斯基丟下這麼一句,看著手掌中已經乾涸的殘留血跡,笑容依然掛在他的臉上。
「這麼幹脆地下手,真的不會心痛嗎?」
果戈里收到了轉帳的郵件,看也沒看那上面顯現出來的一連串零的數字,他看著陀思妥耶夫斯基這麼問道。
「我現在很心痛,仿佛被千萬隻螞蟻啃咬著心臟和血肉一樣,恨不得把胸膛里這顆跳動著的臟器掏出來遠遠地扔掉,這樣我就能免於遭受這般的苦痛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淡淡道。
「但我甘之如飴,並且這份愛意終於有了著落。」
那雙沉沉的紫色雙眸看向了果戈里,果戈里聽見自己的夥伴帶著輕笑問他:「如果是你的話,也會這麼做的。」
果戈里沒有回答,但是從他的沉默之中,已經可以知道他的回答了。
果戈里並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虐殺,如果他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而喜歡的人卻心中無他……
哪怕再怎麼痛苦,再怎麼悲傷,果戈里或許、不,應該是肯定也會做出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樣的選擇。
他不必擔心自己的愛意會沒有歸處,不必擔心自己的愛意被棄之敝履,不必擔心自己的愛意被忽略無視,他將自己的濃烈的愛意存放在死人身上,從此愛情永恆。
「唯有死亡是永恆的。」
果戈里喃喃自語著。
太宰治看到了果戈里將陀思妥耶夫斯基救走,他冷酷地下達命令:「將這裡所有人都收押起來審訊情報,其他的人去追捕那兩個逃走的異能者——不論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