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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認出來後,荒木空世也完全沒有要解救他、或者安慰他的打算。
「你們真的很吵。」荒木空世不耐煩地抬眸瞥向那些宛如煩人的蚊蟲一樣嗡嗡嗡叫喚著的□□徒們,儘管聲音不悅,但是落地時卻宛如最剔透的寶石相互碰撞時才會發出的清脆聲響,讓□□徒們瞬間安靜下來,一臉激動卻安靜地等待著神明接下來要下達的啟示。
然而他們等到的不是神明的誇獎,也沒有得到神明的賞賜,更沒有任何好處,只是下一刻,他們瘋狂地尖叫哭泣起來,看著自己的身體好似風化的塵埃一樣逐漸灰飛煙滅。
荒木空世出手的動機很簡單,他們用來召喚邪神時畫的法陣用的鮮血弄髒了他的腳,並且之後竟然還試圖向他乞求好處。
反正是一群靈魂都散發著腐臭味的人類,殺掉也沒有任何影響,所以荒木空世就這麼做了。
至於腳邊躺著的這個被當做了祭品的少年,荒木空世雖然認出了自己曾經見過他,但也僅限於如此了。
他還急著要去找自己家的崽,沒時間浪費在不相關的人類身上。
荒木空世看了看自己赤丨裸的軀體,考慮到人類的殼子還是需要衣服這一回事,他只能嫌棄地勾勾手指,落了滿地的衣服其中最乾淨、質地最柔軟的衣袍漂浮起來,在半空中抖了抖,把塵埃抖落,最後落到了荒木空世的肩膀上。
工藤新一呆愣愣地看著,他的目光無意識地被荒木空世的面龐所吸引,壓根沒有注意到黑髮的神明不著寸縷,儘管因為長時間的睜大眼睛,他的眼球已經感到了被灼傷一樣的刺痛與疲憊,但工藤新一卻依然固執地不肯閉上眼——或者說,他沒辦法閉上眼睛。
本能背叛了理智,只是單憑直覺地想要去抓住那份高高在上的美麗。
直到黑髮的神明袍角消失在了空氣里,工藤新一才像是強撐著氣跑馬拉松,然後在看到終點時陡然放鬆結果脫力的賽跑者,意識根本來不及阻撓,便整個滑入了名為昏厥的夢境裡。
只是在夢境之中,工藤新一沒有見到會讓自己產生噩夢的□□徒與邪神,只有那漂浮在宇宙中大得不可思議的美麗星球,當他想要伸手去碰觸時,才發現那顆美麗的星球實際上超乎想像的遙遠。
「……新一、新一!你還好吧?」
刺耳的警笛與救護車的鳴笛聲,以及母親有希子的哭喊讓工藤新一從絢爛的夢境裡被拉回了現實之中,他也逐漸地從那旋轉著的星球那足以撼動一切的美麗中脫離出來。
雖然被麻繩綁住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陣陣發麻,但是工藤新一卻並不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對勁,他反而大腦亢奮,手指抽動著,想要拿筆畫下自己方才所見到的景色。
但是工藤新一對於除了偵探、推理、足球以外的事物根本不會這麼狂熱,可他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般,聲音嘶啞地向著母親討要著畫筆與白紙。
他的這份異常被關心自己兒子的工藤夫婦看在了眼裡,工藤優作與工藤有希子對視了一眼,瞭然彼此眼中的擔憂與害怕。
但他們還是答應了工藤新一的請求,看著以從未有過的專注度與狂熱用畫筆塗抹著白紙的孩子,工藤夫婦默默地摟緊了彼此。
他們原本以為畫完畫後,工藤新一就能恢復原狀,但是畫接著一副又一副地畫,筆觸古怪又絢爛,顏色都混在了一起,看久了甚至會覺得頭暈,但是工藤新一畫出來的畫,卻仿佛有著魔力一樣吸引著人們哪怕再頭暈目眩也要看下去。
工藤優作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強硬地打開了數日不曾走出房間的兒子房門,然後打暈了亢奮作畫的工藤新一。
他穩了穩心神,然後閉上眼睛去摸索著散落在地上的畫紙,將其全部收好,避免畫的內容被他人看到。
「新一怎麼樣了?」工藤有希子在見到自己的丈夫出來時,焦急地迎了上去。
「我打暈了他,讓他睡下了。」
工藤優作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你說那孩子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遭受這樣的事情……」工藤有希子捂住了自己的臉,悲傷地抽泣了起來。
工藤優作沉默地回想起那天自己追著定位來到這座偏僻的教堂時看到的畫面,自己在看到時也不可避免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並沒有什麼血腥恐怖的場景,也沒有工藤優作在前來時擔憂出現的畫面,但是那無聲之中透露著詭譎與恐怖的氣氛,堆積在角落裡破碎的聖母像、繪在高台上的深紅色法陣、散落在地上的衣物與衣物下方的那一堆堆的深黑色塵埃……
直到現工藤優作回想起來還歷歷在目,寒意陣陣戳刺著背脊。
毫無疑問工藤新一是被□□徒拐走的,而眼前這詭譎的一幕,告訴著工藤優作,有什麼東西被召喚到了這個世界,並且已經離開了——那衣物下一堆堆的塵埃,恐怕正是那個不知名存在的手筆。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不知名的存在獨獨留下了工藤新一活下來,但是作為父親的工藤優作不願意再讓自己的孩子涉足到那邊危險的世界裡,尤其是當新一不吃不喝地坐在房間裡,只要畫畫時,這份帶著恐懼的擔憂上升到頂點。
他不得不用強硬的手段中斷了工藤新一繪畫的舉動,幸運的是,新一在醒來後,好像忘記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詭異行為,就連他曾經被□□徒抓住差點被獻祭這一件事也忘得一乾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