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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同在一個飛機內的十幾個孩子全都恍若隔世。
明明他們才去了夏令營一個暑假而已,那只是他們生命中的一個短暫旅程而已,這裡才是他們真正的家。可是當真正到家時,他們居然有了一種陌生感。
不過這種陌生感在他們看到來接他們的家人時,便又慢慢褪去了不少。
安的父母離婚已經好幾年了,母親離婚後再婚,因不想再留在這片傷心地,現在已經隨新婚的丈夫去往麥城生活。而安的父親顯然沒有要來接人的意思,等在機場門口的是維克多家族的管家。
和堂弟維爾一起坐上家裡派來接他的車,維爾和安一起揮手與同伴們告別。
管家看到兩位小少爺這樣的表現有些驚訝。覺得兩位小少爺從夏令營回來後似乎變得…嗯…友善了不少?
孩子堆里,伊諾克和埃里克也朝兩人揮手告別,約定開學後見。
時間漸漸流失,孩子們相繼被父母或管家、司機接走。
當看到自己的父母也來了之後,埃里克看起來很開心。他坐上車時還在和來接他的父親說:「真沒想到今天你們會一起來接我。我還以為會是司機來。」
埃里克的母親仔細的打量起已經離開家兩個月的埃里克,打量完之後誇獎埃里克道:「埃里克,你變得更強壯、更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在夏令營里的時候,基本上孩子們每天都有在露天下進行活動。雖然夏令營的老師們也儘量選擇太陽不那麼強烈的時候才讓孩子們出去,但是除了一小部分皮膚天生就曬不黑的孩子們,剩下的或多或少都曬黑了。
埃里克原本的膚色偏白,但是現在變成了陽光的小麥色。
聽到母親這麼誇獎自己,埃里克很開心的對母親說:「我現在的力氣變得很大了,在夏令營里的時候,很多孩子拔河都比不過我。」
「真的嗎?那這可太棒了。」埃里克的母親順著孩子的話表情讚嘆。
和與埃里克相談甚歡的埃里克母親有些不同,坐在前座的埃里克父親聽著埃里克一直在說在夏令營里玩什麼遊戲、夏令營里有多麼有趣,有些不是很滿意的皺了皺眉。
不過這些還能忍耐,直到埃里克手舞足蹈的提起在一次雨後玩抓人遊戲的時候,他故意把安引到了一個有泥水的草坪里,然後還趁安不注意一把把他推得坐在了草坪上,衣服全都髒了。
埃里克的父親眉頭緊皺:「除了這些,你在夏令營里就沒有點其他的收穫?還有,你為什麼要推倒安?你還記得在走之前我教導過你什麼?」
被打斷和母親談話的埃里克有些不太高興,不過還是回答道:「記得,不就是聽安的話,他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順帶多交一些朋友嘛,我都記得。」
見埃里克還是不以為意的語氣,男人的臉色不好,「你什麼都沒記得!」
如果真的記得了,他怎麼可能去故意和安.維克多產生矛盾?
聽完父親後面的話,埃里克這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原來是怕他萬一真的得罪了安,不光朋友做不成,如果安懷恨在心,開學後他很可能落到和以前的伊諾克一樣的下場,被人整的很慘。
偏偏因為家族的生意很大一部分依仗於維克多家族,如果他被安記恨上,父親還不一定能立刻安排他轉校。
被丈夫這麼一說,埃里克的母親也擔心了起來。
這其實是一個很現實的事情。父母與家族的地位映射到孩子中,年紀尚小的孩子們中間儼然也形成了一個等級分明的金字塔結構。
見父母都在為自己推了安一下而擔憂,埃里克只能安慰兩人道:「安真的沒有生氣,父親母親你們不用為我擔心。」
那天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埃里克父母想的那麼複雜。其實就是在連下了兩天的大雨,然後又被悶了一天後,早在休息室里憋得不行的孩子們撒歡兒似的一次玩耍。
休息區的孩子們被劃分成了兩隊,一隊孩子身上都貼著小名牌,貼小名牌的孩子負責跑。而另一隊沒有貼名牌的孩子負責捉,捉到後就把那個孩子的小名牌摘下來。最後看哪一隊的小名牌多。
他那天和腓腓、崔源、楚驍寒還有其他許多孩子一隊,而安和伊諾克等人則是一隊。
他們奔跑在被雨水浸潤後又被陽光晾曬掉過多水分,跑起來有些軟乎乎的大片草地與小山坡上。
歷來威嚴的金字塔等級觀念在孩子們的心中早已淡去,他們的眼中只有奔跑的對手和他們身後那金燦燦的小名牌。
當安被他和崔源一起撲倒在草地上時,安還試圖掙扎然後護住自己的小名牌來著,結果被後續又來的孩子們按在草地上,腓腓也笑著按住了安的一隻手。
然後安就整個孩子呈大字型被固定在了草地上,一臉絕望的失去了自己的小名牌。
幾場遊戲下來,他和安當過對手,當過隊友,『敵對』過,也合作過,但是當遊戲結束後,所有的小朋友全都『一笑泯恩仇』,回休息室換下自己的髒衣服就又成群結隊的去洗衣服了。
埃里克覺得自己曾經經歷過的東西就是現實,但當他還沉浸在樂園中時,父母這一遭仿佛才真正的把他重新拉進了現實。
過去的兩個月,美好的好像他自己做夢時想的一樣。
不,也許比夢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