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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也被林景歷抱著帶到公司的辦公室里玩過幾次,所以對伯伯辦公室里那整潔到令人髮指的性冷淡裝修風格印象還挺深刻。
小朋友不了解什麼叫黑白灰拼湊出的簡潔明了,只覺得伯伯辦公室的牆好大,好空啊。
艾爾說要把錦旗掛在威爾遜辦公室,腓腓過耳一聽,現在便小小的挪用了一下艾爾的創意。
因為他只去過林景歷的辦公室,所以第一反應說出來後,就變成了伯伯的辦公室。
一時間,圍坐在一起的眾人忽然安靜了下來。
林景歷被好幾雙眼睛盯著,面色如常,不動如山。
到底是他爸,林翰雖然也看著林景歷,但是眼神中並沒有被林景歷當做把柄似的抓住不合時宜的含義。
但是林斯年就沒這個顧慮了,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都明晃晃的顯示出這麼一句話:我就知道林景歷你個心機男搶我崽之心不死!
林國盛也氣夠嗆,聽聽,聽聽,腓腓第一次辛苦拿回家的小錦旗,金燦燦的,上面寫著他們腓腓名字的這麼漂亮的小錦旗,他也就心裡想想,都沒說要把旗子放到自己和老婆子的臥室里去。結果這邊腓腓居然指名道姓的要把旗子送到伯伯的辦公室里去?
從家裡客廳到辦公室,邏輯這麼跳,林國盛一點都不覺得這是腓腓自己想出來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教他!
至於教他的人是誰?現在看來,不對,這還用看嗎?
林景歷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還是打蛇隨棍上,直接站起身來就要把放在桌面正中央的那面小錦旗給收起來。
一邊收還一邊側頭和腓腓承諾:「伯伯明天去上班的時候就給腓腓的旗子選一個好地方掛起來,讓每個人進來的時候都能看到腓腓的錦旗。」
等看到了之後,總不能不問兩句吧?只要問了,林景歷就可以沏一杯茶,和來人好好的說一說他家的小朋友。
至於有人不問的?我掛得這麼明顯了你還不問兩句夸一下,情商這麼低,大家以後還怎麼一起做生意?做了也是賠本的料。
「艾爾也是這樣說的。他說要把小旗子掛在辦公室里威爾遜叔叔的頭頂上,這樣每個人來的時候就都看到他的小旗子了。伯伯和艾爾想的一樣。」小朋友開心的把拼圖的最後一小塊拼上,覺得伯伯和自己的小夥伴心有靈犀。
林景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掛頭頂嗎?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位置。威爾遜家的小傢伙倒是挺會選地方。
聽到腓腓後面說的話,在場的人也都知道自己誤會了林景歷。一時間不免有些小心虛。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情緒,林景歷勾勾唇角,在接下來的關於錦旗到底放在哪裡的論戰中舌戰群儒,最終以微弱的心理優勢拿下一程。
大家各退一步,小錦旗變成流動錦旗,林家裡只要是有辦公室的,每個人輪一個月。林景歷排第一。
這個結果出來之後的第二天,老宅的主樓客廳和花園之間的一片草坪上,一排白色的小玻璃瓦房拔地而起。
小房子的門前依次是:林國雄的辦公室、林國盛的辦公室……林麒、林麟的辦公室,就連最小的林堯都倔強的讓人給他做了個小牌子,把林堯辦公室這幾個字掛在了最後一間白色小屋上。
至於等到真的輪到這幾位的時候,那旗子到底是掛在臥室里,還是掛在這一排的『辦公室』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一樣讓林國雄和林國宏一起對自己這個二弟(二哥)頗有意見,他們兩個都是孤家寡人了,而林國宏和楊玉英合起來,兩個人就能占兩個月。
老人們吵吵鬧鬧的,連續幾天聯起手來排擠林國盛。
林國盛也不惱,反倒覺得這樣的日子活起來才好。家長里短、人間煙火,最是人間好滋味啊。
回望起以前的那幾十年,忽然就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勇氣支撐著他走完少年、青年、中年,最終變成一個面上有皺紋,鬢髮似霜白的老人。
將手中的扇子一合,再次被老三湊上來找事的林國盛真情實感的和林國宏爭論了起來:「大哥什麼情況我就不說了,寡夫一個。你呢?老三。早年間自己定不下來,老了老了沒老伴了你怪我?我沒壓著你去相過親?那次不是你裝拉肚子給躲過去的?」
林國宏理直氣壯,「我裝你就放棄了?有你這麼當二哥的?」
林國盛:「我…」
倆老頭在客廳里像兩個小孩子似的爭論不休,聲音還能傳出老遠。
***
時間漸漸又過去了一兩個月
距離林翰被林景歷扔去開拓地獄副本也過去了差不多兩三個月的時間,短短的兩三個月,林翰卻是肉眼可見的變得沉穩了起來,每次板起臉的樣子也能唬住不少人。
只是這段時間因為手頭上又有了一個棘手的項目,負責和林翰洽談的負責人是業內有名難啃的硬骨頭。
林翰的那家小公司里招的全都是剛剛畢業的大學生,要麼就是重組時留下的老油條,這就是林景歷給他的全部班底。
沒辦法,林翰只能回家收拾收拾東西,入住公司穩定軍心,順帶鎮住那幫心眼活泛的老油條。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林翰的形象差點就把待在客廳里和胖胖玩的腓腓給嚇到了。
因為熬夜沒睡好而顯得格外深邃的雙眼皮,同樣因為熬夜加班眼下青黑的黑眼圈,配上亂糟糟的頭髮,還沒來得及刮的胡茬,硬生生讓林翰看著好像老了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