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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聽說崔家九郎是個不折不扣的風流鬼,風流鬼遭了秧,不知是哪路英雄豪傑做的事,大白日要了崔九的命根子還能全身而退,妙極!
連她聽了都得說一聲「少俠好本事!」
宋初坐在她對面,看著她一杯接一杯,忍不住看了眼外面的雨勢:「這雨估計要下到明天去了,明天帝都世家的人就該來了罷?」
「拜見那位當然是天大的要事,不敢耽誤的。明天,差不多了。」想著很快就能見到爹娘,元十七高興地又飲了杯,忽的想起一事:「不過我怎麼聽說家主遣人勸退去了?」
「勸退,你爹娘估計也得來。不為拜見家主,你爹娘肯定想你了。」宋初喝了口悶酒:「我爹娘就不一樣,他們巴不得我離他們遠遠的。」
「這是什麼話?伯父伯母才不是那樣的人。」
「什麼不是?家書我都寄回去幾封了,一封回信都沒收到。」
「且等等,急什麼。」
宋初瞥她:「不說那些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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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四溢。
少女身著淺色裙裳,發間別著一支樣式精巧的金簪,略施粉黛,十分冷俏有了十二分絕美姿容,從浴室拐出來,眉眼仍晃著先前玩鬧惹出的欲.氣,一笑愈發了不得。
她撐著下頜,杏眸閃亮:「恩人,你和小紅說什麼了?我可有擾了恩人雅興?」
晝景苦不堪言,緊張地指縫都汗津津的,心知她的舟舟是在和她『秋後算帳』,她抿了抿唇,正襟危坐,眼神清直:「她攪了我們好事,我很生氣,顧及她是你的人不好重罰,遂敲打了兩句。」
頂著一張清心寡欲的神仙面容,說的可都是什麼話!什麼叫做「攪了我們的好事?」琴姬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著實在意被她把玩玉足泄.了身。
思緒頓在那,恍然間生出忘記要事的遺憾和濃濃不可忽視的困惑:以她的定力,即便再歡喜和恩人玩鬧,都不該被弄得那般狼狽。
她蹙著眉:「你以後不准對其他姑娘笑。」
吃起醋來不講道理的性子晝景愛極了,她乖乖巧巧「噯」了聲,若身後有尾巴,怕不是狐狸尾巴都要得意翹起來。
這就是她的舟舟啊。
無論前世今生都在意她到了骨子里。愛得深,情情愛愛里容不下一點瑕疵。
深情凝望眼前這張美貌驚人的臉,晝景心裡軟綿,饒是投胎轉世的舟舟和上一世的模樣秉性有所不同,看著她的眼神永遠是那麼纏綿如水。
一模一樣的杏眸,盛著或許連舟舟都察覺不到的過分深情——是神魂裡帶來的親近依賴。
這就是她的舟舟啊。
她再次感嘆。
人有千萬種相貌,若同樣的相貌承載不同的神魂,那也不是她的舟舟。
她的舟舟,必然魂魄心神骨韻都是她愛的。原汁原味的愛慕熱切,一擊必中的情有獨鍾。
她眨著眼睛想得遠,琴姬耐不住心頭疑惑,手指摩挲意中人下巴:「恩人之前……」
她醞釀措辭,僅以氣音問道:「真沒對我做其他的麼?」
好奇心旺盛的姑娘想問個答案。
晝景逗她:「你就當我對你做了什麼罷。」
「什麼叫做『當』,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琴姬不滿,說出口意識到這話題甚是曖.昧,再看她又覺得煩:「你走罷。」
姑娘變臉的速度太快,晝景極其寵溺她,再怎麼說都是她一天天看著長大的姑娘,對其脾氣秉性了如指掌,當即不管不顧吻在她眉心:「我會想你的。舟舟。」
她走得快,眨眼走出門再望不見那道影。
琴姬指腹撫在溫熱的眉心,她剛走,她就想她了。
相思乍起,如秋風過境,摧拉枯朽的,同樣不講道理。
「一定發生了我不知的事,到底忘了什麼呢?」她喃喃自語,眼裡蒙上一層淺淺的疑惑。
天邊雷霆洶湧,打開花窗琴姬定定地抬頭望天:「還是說之前我想起什麼,又忘了……」
良久,徐徐嘆了一口長氣。
經此一鬧真就消了先前對晝景的怨氣。
捫心自問,今日之事她實在不敢再經一回,想想就羞人。
她輕點眉心,盼著明日相見。末了忽生一念:恩人到底何時才變成狐狸給她瞧瞧、抱抱?若是變為狐身……
想像著深秋寒涼時節抱著毛茸茸大狐狸入睡,翹起的唇角怎麼都壓不下。
這麼毛絨可愛的恩人,真想早點抱入懷。
出了門,晝景連著打了三個噴嚏。她眼神微妙,回頭望了眼白狸院的方向,輕嘖:「把我趕跑,又偷偷想我,不老實。」
她笑著去處理其他事務。
帝都那些個世家,都說了不要來,偏來。
【逐光盟】的成員虔誠敬畏地看著他們真正的盟主,為首那人屏住呼吸獻上星棠家主寄給盟主的信,晝景隨手拆開,看了兩行,失笑。
[……爹爹,銜嬋想娘了。]
這麼大的人了,還用這種幼稚的法子提醒她不要見異思遷,笑過之後,她將信折好收進衣袖:傻孩子,『爹爹』已經找到你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舟舟(震驚):突然有了好大一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