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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她要什麼有什麼,天資聰穎,別管學什麼都快,以前是要師父唱歌給她聽,要師父為她做菜吃,而師父待她從來都不會拒絕。
而今她想要師父,或者被師父要,要融入骨子的親密,要誰也不能阻擋的真真切切的道侶關係。
她過分貪心,死不悔改。在晝景有意無意的放任縱容下,一發不可收拾。
情起於何時呢?
起於剛出母腹的她在送子塘看見她的那一眼。
又在一日日的柴米油鹽里得到升華。
溶於血液的執念,既然不能掙脫,為何不能試試?師父凡事應她,那麼她想要師父,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深夜,睡眠向來好的十四竟陷入失眠,她慢慢睜開眼,水色的眸子快速閃過一抹嗔惱遷怒,她想:師父真的是把她慣壞了。師父自詡養孩子養得極好,卻不想,她愛的徒兒,在陰暗的角落生出不可告人的卑劣心思。
她煩躁地翻了身,對上那張柔美年輕的臉龐。
晝景心下嘆息,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怎麼還不睡?」
「師父……」
「乖。」
十四到了嘴邊的話被咽回去,埋在晝景頸窩,悶聲道:「師父,如果十四是壞孩子,師父還愛十四嗎?」
「愛。」
不假思索的回答,驅散了少女心頭密布的自責。
晝景實實在在的情場中人,眸子輕轉,隱約猜到了什麼,或許還和那個吻有關。她吻了她的姑娘,卻沒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今她的十四按捺不住胡思亂想了,可她能說什麼,又能做什麼呢?
那個吻對於現今的兩人來說已經算得上逾越了。
一次還好,再來一次,她便和禽獸沒兩樣了。
哪能仗著小姑娘對自己的喜歡胡作非為?她暗暗想,縱是要胡作非為,也該等她長大。
晝景等了她多年,這點耐心還是有的。她笑了笑,輕拍少女脊背:「快睡罷。」
未曾戳破的心思,曖.昧籠罩其中。十四被她一句「愛」哄得心花怒放,興奮地睡不著,輕輕搖晃師父的手,晝景不解地看她。
「師父,睡不著,我們去看星星可好?星空燦爛,我跳舞給師父看,可好?」
她想一出是一出,活力滿滿。
晝景笑她:「走。」
十五歲及笄之日,方圓百里的妖獸精怪前來祝賀,白日十四跟在師父身邊寸步不離,精美的衣裙穿在她身,完美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段。
她盼望師父能多看她一眼,她想告訴她,她在很努力的長大。然而及笄之禮上,師父在為她感到驕傲的同時,竟也學會了避開她的眼神。
她失落一晃,想明白後,唇角勾起,在人前笑得愈發乖巧。
女子及笄後談婚嫁娶,便真的不能算是孩子了。
無論找多少藉口,晝景都不能再自欺欺人,她的舟舟仍是沒長大的小孩。
十四出落的極好,好得她不敢多看。
哪怕是約定好的生生世世的戀人,她要和十四在一起,也該有正正經經的表白,其他姑娘有的,她的姑娘也要有。不僅要有,還要最好。
折雲山熱熱鬧鬧一個白天,十四是發自肺腑的開心,笑得腮幫子發酸,她揉揉臉,昂首挺胸揚眉吐氣地站在書房門外,手上端著好不容易換來的酒,此酒名為『醉今夕』,以師父千杯不醉的能耐,她不指望一壺酒就能教她就範。
可還能怎麼辦呢?她想看師父迷醉的樣子,哪怕幾眼也好。
垂下眼眸,她暗忖:越長大她好像越壞了。
長歪了的小小樹師父從不曾修剪,養成了她表面乖巧,內心嬌縱的性子。抬手叩門,聽到裡面傳來的溫柔嗓音,她打起精神,笑著邁進去。
「師父!」
五官漸漸長開,一顰一笑勾人心弦,晝景扶額,暗地里反覆念叨了幾句「再等等」,眸光恢復清明。
十四斟酒:「師父,我們來飲幾杯?」
及笄之前晝景管得嚴不准她飲酒,及笄之後她的姑娘想喝,晝景也不好說什麼。
她漫不經心的將畫卷收好,動作卻是小心而溫柔,這畫卷十四從未見過,她上了心,悄悄記下此事,重新將注意力放回杯中之物。
「師父,願我人生每個重要階段,都有師父常伴。」
她說得真心實意,晝景聽得順耳,薄唇輕啟:「好,今晚為師教你飲酒之道。這飲酒,多是是門道……」
她懂得多,學得也精,十四很驚奇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聽她侃侃而談,不時低頭飲酒,酒水順著喉嚨流下,喉嚨輕微的吞咽起伏,藏著說不出的誘.惑。
十四喜歡聽她說話,喜歡她說到盡興時眼角眉梢流露的傲然風情。
一壺酒見底,玉液瓊漿多入了晝景的口,她身上的酒氣也好聞,十四湊近她,握著她的手,細細把玩那修長的指節,她輕聲道:「師父,我今天很開心。」
酒勁上來,晝景眸子迷醉,她多年不飲酒,酒量比起十幾年前差了不是一丁半點,若在外人前說不得還會刻意逼出那分久違的醉,然而面對十四,她放心得很。醉也無妨。
人生難得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