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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通紅,暗想家主究竟做了什麼,怎麼就能……就能把主子弄成這樣?
被抱著, 琴姬笑意盎然, 手不安分地撫摸某人尖尖的下頜, 興味正濃,柳綠被她家主子眼裡閃爍的光芒閃得不知所措,脖子快要耷拉到胸前。
嘖。簡直沒眼看。
嬌俏的少女玩夠了,柔聲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還沒來得及討一個正兒八經的吻,晝景先被小丫頭截胡, 又被心愛的姑娘拒絕,心情複雜,而她的舟舟笑得比她還像個勾人的媚狐狸。
思來想去,乖乖把人放下,暗道一聲可惜。
琴姬看她一臉失落的模樣,眉眼染笑,然而此刻她無法在恩人面前多呆,夏天再熱的時候她都沒熱到這份上,換了旁人少不得要問一句因何至此,而她潛意識裡卻像早早接受了這樣的認知,不覺稀奇。
晝景、柳綠一前一後被趕出來,守在庭院面面相覷,柳綠朝她訕笑,笑得某位家主心裡著實憋屈。
浴室,琴姬解了汗津津的衣裙入水,不得不說,她的確被恩人迷住了。那一刻魂魄都想和她糾纏不休。
那是很奇妙的感受,過於熱烈的情愫在心尖炸開,帶著想要迷失的奇異色彩。
她好心情地抬起水下筆直細瘦的玉腿,好玩地彎曲酥酥麻麻的腳趾,膚如凝脂,美得不可思議。
白狸院溫度失常惹得雲淵丟下俗務快速趕來,人剛到院門口,那股炙熱烘烤的感覺倏地泯滅,秋高氣爽,一陣涼風吹過,吹乾了雲淵一身冷汗。
「到底怎麼回事?」
這話沒人答得上來。
晝景不認為需要給她一個解釋,一道眼神看過去,雲淵頓悟,不再多言。
舟舟在房裡沐浴,她閒來無聊坐在梨樹下打瞌睡,人群散開,雲淵侷促地垂首立在那:「老家主,卑職有事稟。」
早猜到不會平白得了這安生,她嘆口氣:「去後花園涼亭罷。」
四角涼亭,秋風掠過掀起一陣涼爽,晝景心裡還念念不忘少女彈奏的一曲【相思】,她眉目溫柔,唇角微彎,見她如此,雲淵緊繃的心緩和下來:「卑職前段日子離開秋水是奉家主之命尋找老家主蹤跡。」
「喊前輩就好。」
「是。」雲淵從善如流。
自晝景卸下家主之位以來,關乎『他』的稱謂從來都沒個統一的喊法。
晝星棠接過父輩基業執掌晝家成為新一代家主已經有幾十年,幾十年過去,父輩還年輕張揚、俊色無雙,而為人子,星棠家主已經垂垂老矣。
『父女』反了過來,這稱謂上也是混亂。有人喊家主,有人喊老家主。
雲淵拍拍腦袋掃去那些胡思亂想,繼續道:「家主思念父親,想見前輩一面。是以逐光盟前段時日都到處奔波尋找前輩,不成想前輩來了秋水。」
「星棠……她還好嗎?」
雲淵悵然道:「家主身子安康,可為人女,哪有不想念親人的?」
晝景坐在石凳不發一言。
算算年歲,星棠年歲已過半百,還記得那個寒冬臘月舟舟將剛出生的女嬰抱進府門,見了她說想養著,於是星棠成了她們的孩子。
她和舟舟上一世子孫緣法不到,如何也生不出親生骨肉,星棠小名銜嬋,她的到來填補了她們或多或少的遺憾。
近十八年『父女』不見,難怪她會想。
這大概就是狐妖和凡人的區別了。
狐妖壽數漫長,閉關百年都是家常便飯,可人之壽數百年便是盡頭。
想起那個孩子,晝景感慨良多。
或許改日她應該帶著舟舟去一趟潯陽。
星棠老了,繡玉也老了。繡玉為帝幾十載,雄才偉略,做的比她的母皇好。可若沒有李十七幾十年如一日的勵精圖治,大周也不會於今時迎來萬國來賀的霸道昌隆。
眼下故人未歸,記憶里還是小崽子的人就有了蒼蒼白髮,她身形愈發沉默。
歲月在她身上沉甸甸如滔滔江水,又如巍峨高山,雲淵不敢多看,像這樣的人物,看多了是要失魂的。昔日為前輩生生死死的痴男怨女,可不要太多。
說完正事,她有心試探:「前輩和琴姬……」
「我會娶她。」
一句話堵了所有的疑問,雲淵內心震動,面上不敢露出一絲不妥,識趣退下。
涼風吹過晝景耳邊霜白長發,她滿懷眷戀地笑了笑:「故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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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潯陽。
元家。
元十六興沖沖地跑進家門:「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四姐五姐……十七來信了!」
「十七來信了?」
率先跑出來的是元十五。
元十六朝她搖搖手,手上的書信在秋風裡晃了晃,錯眼的功夫被搶了去:「十五姐!你做什麼!那是我從驛站拿回來的!」
「是,是你從驛站拿回來的,可信是十七寫給大家的。」她不忙著拆信,扭頭往主院去。
知道她是想拿信先給爹娘看,元十六跟在她後頭,面上洋溢喜氣:「十七去了秋水城才幾天就急著給咱們回信,這孩子,也不知道去了那適不適應,有沒有吃飽玩好。」
「玩好?」元十五瞥她:「就是因為玩得太好爹娘才讓她去秋水求學,換個地方修身養性。你別盼著十七在那玩得風生水起,要不然,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