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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她的,是一聲又長又無奈的嘆息。
孩子像自己,當然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晝景得意輕哼。
門打開,晝星灼一下子眉開眼笑,嗓音甜甜地喊:「阿爹!阿娘!我們去下水撈魚罷!」
想一出是一出。
「大妖說蘊漾湖的銀魚吃了養身,我們去罷,去罷!」她抱著晝景胳膊撒嬌:「好阿爹,去罷,去罷。您身子太弱了。」
她一不小心說出實情,晝景小心謹慎地去看身邊的妻子,看她臉色無恙,鬆了口氣,板起臉來:「胡言亂語,你就是自己想吃魚了。」
在阿娘面前說漏嘴,晝星灼狐狸耳朵耷拉著:「好嘛,阿灼最喜歡吃魚了。」
小可憐樣!
晝景失笑,抱著她高高舉起,忍不住在小臉親了口:「阿灼乖。」
琴姬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們互動,恩人既不願教她曉得她身子虧損遲遲沒養回,那她就當做不知好了。
只接下來的日子,她權當養了個喜歡吃奶的大孩子,次數多了,也能從中享受尋常沒有的滋味。恩人渴想她,她又何嘗不想她?無非是習慣隱忍克制罷了。
許是靈奶養人,兩個月後,晝景身子徹底養好,迫不及待拉著嬌妻開啟沒羞沒臊的恩愛日常。
夏至的這一天,琴姬帶著孩子回到道院,長著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晝星灼再次成為一眾怪姨姨的心頭肉。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晝星灼蹲在道院的蓮花池旁抱著鬧到發牢騷:「快煩死我了!阿爹為何還不來救我?是不是又在和阿娘卿卿我我?」
她身後的狐狸尾巴煩躁地甩來甩去,前路被堵,後路全無,阿爹不准她在道院放火,要不然,她早就——
她跺跺腳,一臉鬱悶:「女人好煩。像我阿爹阿娘一般的好女人,這世上已經不多了。」
元九娘和玉沉璧為期一月的歷練歸來,發現前方之路被圍得水泄不通,就連高空都有人踩著飛劍把守,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等細細問了,頓時哭笑不得。
「阿灼那孩子這會定然很苦惱了。楸楸,你去把她帶出來。我和同窗『商談』一番。」
怎麼樣都不能太欺負這孩子。
逼急了,那火可不是好玩的。
大名玉沉璧,小名楸楸的玉少主頂著發紅的耳朵去找未來的小外甥。
元九娘眼睛帶笑,轉身,和道院學子前去交涉。
道院想摸小狐妖的人太多,尤其小狐妖長著一張和院首大人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俏臉,三四歲大就能看出往後的絕色,無異於是院首的翻版。
她們無緣得見院首的狐身,更沒膽子去摸那耳朵和狐狸尾巴,大的惹不起跑來招惹小的,還是專門趕在琴姬去見院首的時候。
天知道得知九州第一殊色是只狐妖的時候,潯陽城都炸翻了!
天賜良機,小狐妖霸道又可愛,試問誰不喜歡?縱是不喜歡她一身毛茸茸,誰又能不喜歡她那張小臉?
元九娘當著眾人拔劍,嗓音柔軟:「你們也不能太欺負我家小外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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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池旁,晝星灼抬頭看著一身道袍眉目溫善的女子,沒好氣道:「你瞅啥呢!」
這是她和大妖學來的挑釁人的法子。為的就是自己『被動』和人打架。一般問出這句話,對方都會回一句「瞅你咋地」,這樣,不出意外的話就能打起來了。
她憋火已經憋了好久了,再不發泄,恐怕要炸。
玉沉璧再乖巧不過的性子,還是對著未來的小外甥,她俯下.身來:「你九姨姨幫你去開路了,你是想一直蹲在蓮花池等你爹娘來,還是跟我走去找你九姨姨,你自己選?」
九姨姨?
晝星灼眼睛一亮:「九姨姨回來了?!」
天可憐見的,她那群可怕的姨姨舅舅里面,就數九姨姨最正常了。她拍拍小手站起來,神情桀驁:「若敢騙我,看我一把火不燒死你!」
玉沉璧不以為忤,小聲道:「那你九姨姨就沒有道侶了。」
「啥!」晝星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她,半晌,一拍腦門:「哦……我知道你是誰了。」
眼看玉沉璧聽到這話一臉很想知道的樣子,她壞壞一笑:「我知道,但我不告訴你。快快快,我要去找九姨姨,然後要她帶我去見阿娘!可惡!太氣狐狸了!要不是阿爹有吩咐,憑這些人,豈能困住我?」
她一路喋喋不休,玉沉璧聽得也不嫌煩,時不時兩人還能聊到一塊,氣氛融洽。
這邊廂,元九娘收劍入鞘。
人群散開。
「九姨姨!」
小糰子一路小跑著跳進元九娘懷抱,身後的玉沉璧看著一臉羨慕。
院長室,晝景緩緩抽回手,嗓音柔媚低沉:「可還舒服?」
琴姬睜著眸子沒理她,足足過去半刻鐘才長長吐出一口氣:「嗯……」
分不清是有意識的回應,還是無意識的消遣。
午後,距離授課還有三刻鐘,她們不得不起身收拾。等元九娘將被阿娘遺忘的小可憐送回琴姬身邊,琴姬已經衣衫齊整眉目冷肅地站在學堂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