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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腳下生根不動彈,晝景悄悄伸手探進她的衣袖,指節捏著那段細瘦的皓腕:「走了。」
如一陣清風吹過,琴姬自然而然地被她一步步帶著走出道院,然後在院門口被抱上馬車。
兩人身上的服飾一淡緋一雪白,被她抱著,琴姬慢吞吞地摟緊她脖頸,鼻尖懸著好聞的香草味。
進到寬敞的車廂,她紅著耳垂從書袋摸出認真謄抄好的三遍院規,晝景隨意瞥了眼,輕笑:「可記住了?」
這仿佛又回到少時她們一人教一人學,學不好偶爾還要挨罰的階段。
琴姬羞得不行,嗯了一聲,下一刻被人攬入懷。
「怎麼了?」晝景神情可憐巴巴的:「現在又不在學堂,舟舟,你怎麼連看我都不敢?」
「誰、誰說我不敢?」
她睫毛微顫,倔強地看過去,對上一雙波光瀲灩的清眸。
緊接著眼皮被吻了一下。
她再次羞成一團,坐在晝景大腿,想下來,又被摟緊腰,跑也跑不了,琴姬急得張嘴咬她,咬得晝景莫名其妙一臉懵。
頸側留著一排排整齊清晰的齒印,伸手摸了摸,她嗓音軟綿:「舟舟,你屬狗的麼?」
琴姬小臉紅彤彤的,坐在她腿上不安分:「你、你放我下來!」
「不放。」晝景才不怕她咬,繼續親她。
車廂寬敞且高,更有軟榻放在不遠處,薰香裊裊從紫金爐里飄出來,低微冒出的水漬聲穿行在香霧間,見勢不妙,琴姬耗費極大的定力將人推開:「別……」
她氣息紊亂,臉頰遍布潮.紅,脖頸下面都是一片暈紅,肌膚滾.燙,她大口呼吸,小幅度地搖搖頭。
晝景也沒打算真在這欺負了她,笑著勾起她下頜:「還羞嗎?」
琴姬別開臉不看她,顧自懊惱。
「以後少在學堂喊我。」
思來想去她多嘴吩咐一句。
她不准喊,晝景偏要喊,歪著頭細細瞧她紅得不像話的側臉:「元十四,元十四……」
一來二去,多少也猜到她的舟舟為何變得奇奇怪怪。
大概是觸動到少女敏感的那根弦。那弦碰不得,一碰,昔年裡隱藏的曖.昧一觸即發,炸得人腦子發昏,歪打正著,打中她的姑娘不可與外人道的癖好。
她一臉狐狸笑,趁勝追擊:「元十四,元——」
喉嚨里的調侃被堵了回去。
少女的唇軟得不可思議。
回到家,琴姬將自己關在內室,誰來都不開門。
她一頭撲倒在床榻,胸前劇烈起伏。
一想到她在學堂當著那許許多多的人同恩人表白,她就臊得慌。哪怕旁人根本不懂她所言的真意,但恩人是曉得的。
她修的是情道,恩人回過頭來拿她的情來挑.逗她,真是……
她咬咬牙,真是可惡!
晝星棠瞧著她家阿娘從書院回來就一頭扎進房裡,這麼久都沒出來,她不解問道:「爹爹,阿娘怎麼了?」
晝景眼裡噙笑,剛要說點什麼,想到眼前站著的人是自家養的孩子,不自在道:「小孩子家家的,亂問什麼!」
「……」
哦,行罷,她懂了。
大概又是爹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惹得阿娘羞惱了。
她眼睛轉了轉,上前兩步湊到晝景耳畔說了幾句,晝景眼睛微眯:「這能行嗎?」
晝星棠扶著腰「哎呦」一聲:「好疼!爹,阿爹,別打了,別打了,孩兒知錯了!」
「……」
自家孩子戲這麼多,晝景俏臉一紅:你這到底跟誰學的?我是這麼教你的??
「爹,哎呦,娘——」
門很快被打開,琴姬快步走出來,眼裡染了一抹急切,待看到『父女』倆好端端站在門外,她瞥了眼笑嘻嘻幸災樂禍的晝星棠,臉色一變,火氣朝著某人發作:「你又鬧!」
晝景一臉無辜:我鬧什麼了?!
晝星棠一把年紀的人了情情愛愛的事早就領略過,這會用不到她,她撒腿就跑,留下阿爹一人面對被『騙』的阿娘。
不過人總算從房裡出來了,既然出來了,晝景哪能要她再鑽回去?
鬧別扭也有個時限。
長臂一撈,將人腰肢撈在掌心。
「還跑?」
琴姬腰身一軟:「不、不跑了。」
晝景逗她:「還是跑罷,你先跑,我再追你回來。」
「……」
什麼毛病?
幼稚!
然而她可不敢在這時說晝景幼稚,羞惱是一回事,動心動.情又是一回事。
她愛死恩人喊她「元十四」的淡然清高,彼時也確實想忍羞賴在她身邊。
「用過晚飯,我想為你作畫。」她道。
晝景生性也有狐妖的狡猾,抱著她不撒手:「作完畫要不要生小狐狸?」
「不要。」
「不要?」她眼睛閃著幽光,咬耳朵:「真不要。」
琴姬被她弄得耳朵癢,笑著推她:「真不要……」
沒把人推開反而越貼越緊,她這麼纏人,這會子又霸道地『逼』人就範,琴姬想著以前的恩人和現在的恩人,不知怎的,笑意掩也掩不住,最後笑倒在她懷裡,眼睛浸著淚花,唇瓣張合:「要,要生小狐狸。要你再努力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