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頁
她以後也要長成如阿爹一般漂亮的大狐狸!
可惜,她這會連完美的化形都做不到。無論怎麼變,耳朵和尾巴都保留著狐身的天然形態。這使得她三年來沒少被姨姨舅舅們騷擾。
晝星灼再次看了眼梨樹上淺淺的一道刻痕,跺跺腳:「我早晚會長高的!」
噗嗤。
一聲笑。
「誰?!誰在笑話我?」
晝景眼尾上挑,瀟瀟灑灑地從樹上飛躍下來,潔白的衣衫如雲亦如雪,腰細腿長,秀美風流,舉手投足都帶著世間難尋的韻味。
「阿爹?」晝星灼眼睛睜圓,想到阿爹將她從始至終的窘態看得分明卻故意不作聲,她顧自羞惱:「阿爹壞!」
說完了「阿爹壞」,她好奇道:「阿爹怎麼在這?」
晝景剛要言語,晝星灼長長地「哦」了一聲:「阿爹昨晚又被阿娘趕出來了!」
「……」
孩子太聰明了也怪令大人頭疼。
不理會她的道破天機,晝景以拳抵唇清咳兩聲,饒有興致地打量她:「大人的事,小孩不准多嘴。」
「明明就是被我說中了……」
她小聲嘀咕,晝景又怎能聽不見?
昨夜鬧得厲害,把舟舟鬧狠了,不留情面地將她趕出房門,看了一晚上的星星月亮,她打了個哈欠:「阿灼,去請你阿娘阿姐出來,咱們一家四口去春遊。」
「春遊?!」
聽到有好玩的,晝星灼無比積極,腳下生風:「孩兒這就去!」
清早,琴姬坐在梳妝檯前梳妝。
恩人不在枕側,她睡得不安穩,夜裡被驚醒兩次,天還沒明,心裡就生出悔意,只她也不能再縱著那人。
昨夜她被弄得難受,恩人腦子裡多的是五花八的巧思,成婚幾年,越體會越覺出新鮮,越新鮮,她反而時不時羞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本是嚇一嚇她讓她知道好歹,怪就怪在恩人該聽話的時候縱著性子來,不該聽她話的時候竟委委屈屈地聽了。
她心裡嘆了一聲冤家,倒也滿心歡喜。
或許再有什麼有趣的、好玩的,她可以提議恩人先在夢裡試試。
「阿娘!阿娘!」得到允許,晝星灼喜滋滋地跑進屋:「阿娘,快收拾,阿爹要帶我們去春遊啦!到時候野炊好不好?我負責打獵!烤肉!」
她人小,想做的事卻不少。琴姬被她逗笑,看著三歲大的女兒,眸光柔軟:「過來,阿娘抱抱。」
「阿灼也想抱阿娘!」她乖乖巧巧投到娘親懷抱:「阿娘身上好香。是清冽的水香,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道韻。」她埋頭如同幼獸仔細嗅了嗅:「嗯……還有一股聖潔之意。」
被阿娘抱著,她那顆浮躁的心都會變得沉穩安靜。
去年還不明顯,今年,許是阿娘的道又精進了。
沒人知道琴姬的道修到何種程度,只是越來越少的人敢正視那雙杏眸。
不可直視,不可冒犯。
這就是眾人對她的普遍認知。
琴姬愛憐地撫摸女兒的小耳朵:「阿灼也變得沒以往暴躁了。」
沒那麼暴躁,說明對本源的掌控力增強了。
晝星灼彎眉笑成星星眼:「孩兒是爹娘的骨肉,自要努力配得上這尊貴的名分。」
她乃長燁之女,長燁誕生於星河,總有一日,她會和爹娘回返星河,重掌屬於她們的榮耀。
這是她生來就明悟的事。
是刻在血液里的本能。
「去喊你阿姐,咱們一家人一起出去玩。」
「孩兒這就去喊阿姐。」晝星灼笑嘻嘻地離開娘親的懷抱,小短腿邁開,眨眼沒了蹤影。
風風火火的,可真是活力十足。
琴姬往銅鏡看了一眼,確認自己髮型未亂,由花紅柳綠攙扶著出了門。
「阿姐!阿姐!」
晝星灼去阿姐的屋裡不像是去爹娘的房間,沒那麼多講究,她推開門直接往裡面闖。
晝星棠年紀大了,不愛睡懶覺,這會已經梳洗好在窗前看了兩頁書,還沒到用早飯的時辰,得知要去春遊,她放下書卷:「好呀。」
三年前她大病一場,身子傷了元氣,一年又一年老去,養顏丹雖然可以改變人的面容使之看起來保持年輕,可人哪有不老的?
即便皮囊不老,心也會疲憊。晝星棠自認不是阿爹那等人物,她的心終究太小,裝不下太多的生離死別。
她面色泛白,近兩年身體每況愈下,格外珍惜和家人每一次的相處。
春三月,晝家馬車出行,晝家帶領妻女踏青野炊。
這時節空氣還存著絲絲的涼意,春風吹過,那份涼意又會慢慢消弭,轉而在花香里沾染春天的溫度,一點點的滲透到人心去。
琴姬摘了一支開得最好的桃花斜斜別在晝景衣襟。
上一世她們還是契約夫妻的最開始,堂堂的晝家主逢場作戲也做過在胸前的衣襟別一支花取悅小姑娘的事。
「好看嗎?」晝景問道。
「好看。」琴姬食指勾著她的小拇指,撒嬌地搖了搖:「知錯了嗎?」
這問的自然是昨夜之事。
晝景俏臉微囧,小聲討饒:「嬌妻美眷,情.欲如火,難免有犯渾的時候,舟舟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