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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感受我。」
琴姬遲疑一晃,終是閉了眼:「嗯……」
她轉過身來,被抱在檀木書桌,有點緊張,望著晝景的神情既期待又羞澀,水眸濺起微薄的媚氣,落入對方眼裡,倒是滿了純真。
「別弄壞我抄好的《道經》。」
她在這時還惦記著要將《道經》第一篇的手抄本交給她的院首大人,晝景狐狸眼挑起一絲壞,細長的指節捏著她尖尖的下巴:「元十四,你不專心。」
琴姬嗔看她:「別叫我元十四。」
「那你到底是不是元十四?」晝景玩味一笑。
她當然是元十四,只是這聲「元十四」放在這個氛圍來喊,怎麼聽怎麼……禁忌。
比她常喊的「恩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念頭浮動,她羞得不行,想跳下桌子逃走,被人擒了腰。
「晚了。」
恩人在這事上向來沒羞沒臊,琴姬體會得深,可除了完完全全的接納其他的也做不了什麼。她愛的就是這樣一人,她好,她不好,愛不能減一分,與日俱增。
無論是細水長流,還是甜甜膩膩的如膠似漆,陷入愛河的女人,哪還顧得上己身?
琴姬不錯眼地瞧著她的恩人是怎樣宣洩這一身的熱情,眸光顫顫的,分不清是水,還是會發光的情。
她感受到了。
也看到了。
看到晝景是如何將她捧在手心,敬重、愛慕,也無法無天。
如火盛放。
哪怕是一塊寒冰,也得徹徹底底為她融化。
不快意,不算圓滿。
至情,至性。生生死死都改不了的執念。
「元十四……」
琴姬被她這一喊,喉嚨滾動,脖頸淌下一滴汗。
「這樣喊你,其實你是喜歡的罷?」晝景動作一改溫柔,笑眼看她,眼睛翻滾著洶湧的烈火,琴姬悶哼一聲,眉微蹙,更深地被她引.誘。
指節崩白,杏眸瀰漫水霧,她睜大眼竭力看清使壞的某人,埋在唇齒的回應被風雨吹碎。
秋意濃。
梧桐樹葉被風吹落,晝府的下人天剛亮拿著掃帚打掃庭院落葉。
主院靜謐,隔著一扇門,琴姬側著身,手指沿著枕邊人毫無瑕疵的輪廓線打轉,指尖停在下頜角,她傾身親吻那一頭雪發。
發是為寧憐舟白的。
寧憐舟是誰?
寧憐舟也是她。
入道那日在夢境看過的一幕幕浮現在她腦海,她曾嫉妒,曾悔恨,嫉妒寧憐舟得到了恩人的痴情不改,嫉妒她到死都死在恩人懷中,更悔恨自己來遲一步,以至於恩人現今喊她開口閉口都是「舟舟」「舟舟」。
可昨夜恩人喊了她整晚的「元十四」。
喊得她神魂顛倒,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一夜未睡。
被折騰了一夜,她理應累的。
可她這會很興奮,困惑了她半年有餘的迷障在最後那一刻散開,撥開雲霧,她終於看清最淺顯的事實。
寧憐舟是她。
她就是寧憐舟。
她的道不該困在三寸之地,她的情也不該拘泥在所謂的前世今生來早或是來遲。
她懂了。
前世還是今生,今生或者往後的每一世,恩人許諾她的,是生生世世的情,是永恆加倍的歡喜。
心驀地敞亮了。
前世、今生,來早、來遲,起初是她,最後也應是她。
在篤信情愛一事上,恩人比她做得好了太多。
她深愛著她的神魂,和皮囊無關。
九娘和她前世生得有三分相似,除卻初見,恩人因著訝異多看了幾眼,往後再沒被那與前世情人略有相似的面容奪去注意。
她愛她,義無反顧地獻上忠貞。
恩人認定了她。
琴姬胸腔被連綿的感動充斥,她執迷前世的因果,恩人陰差陽錯用一聲聲的「元十四」和飽滿的愛意敲碎她的偏執。
用火融化了她。
她一點都不累,整個神魂被愛充滿,累得反而是晝景。
她抿唇笑,垂眸痴望:虧空了本源的晝景容色稍顯蒼白,打眼看去透著些微羸弱。觀她如此,根本想像不出她夜裡是如何的驍勇活潑。
琴姬臉頰蹭了蹭她的側臉,貓咪似地蜷縮在她懷裡片刻。
而後,起身,往浴室沐浴。
她的道往前進了一大步,甚而因著日積月累身子習慣了長燁本源的滋養,便無需再用更多的精力勉強接納吸收。
本源之力在她身上顯露出效果。
膚白瑩潤,氣色亦是上佳。
水火交融的好處慢慢顯出來,琴姬心情好,容光煥發。
癱在床榻假裝自己是條鹹魚的家主懶洋洋眯著眼睛看著從浴室拐出的嬌妻,看了眼時辰,訝異她醒得早。
嘴唇動了動,猶豫道:「舟舟,你不會是一夜沒睡罷?」
語畢,她格外心虛,為自己的不知節制。
「先前你不要我睡,等你睡下,我怎麼也睡不著了。」琴姬坐在床沿光明正大親她下巴,嬌聲軟語:「愛你,今日份的。」
「……」
晝景傻了眼,捂著被親的地方睫毛快速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