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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句她說得模糊,琴姬心裡撥著小算盤,沒聽清。
她在人前堅硬如冰,情緒藏得深,面對心上人恨不能一顆心柔軟如水,登時杏眼彎彎,抱著她的胳膊撒嬌:「恩人,你娶我好不好?在夢裡娶了我,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妻。」
「在夢裡?」
「對,就在夢裡。我只願為恩人穿上嫁衣。」少女腰肢綿軟,柔弱無骨地依附在她身上:「阿景,我們成婚罷。」
這話如同仙子的蠱.惑,晝景連抵抗的念頭都生不起來,如痴如醉地應下:「好。」
夢境之中,眨眼,天地換新顏,山水無蹤。
喜堂之上,琴姬身穿繡金紅艷的嫁衣,手裡捧著嶄新精緻的喜服,笑望對面看得呆愣的某人。
喜服被放在一旁,她騰出手來:「恩人,我服侍你寬衣,換好喜服,我們拜堂成親,做有名有實的妻妻。」
有名有實?晝景心裡的小九九停不下來,她向來都知道舟舟拿她當夢裡一縷魂魄,是不可能出現在現實,是以舟舟待她總有一種挽留討好之意,怕她跑了,怕她跑到旁人夢裡再不回來。
現下,成婚之事都要在夢裡做了,她心撲騰得厲害,暈暈乎乎享受美人恩,鼻尖嗅著少女身上的冷香,喉嚨情不自禁的聳.動。
這還是琴姬頭一回為她寬衣解帶,手有點抖,勉強克制著不敢讓晝景看出她的緊張。
在夢裡把自己嫁出去,聽起來太荒謬了。
但她心甘情願。
「好了。」她抬起頭,彎了唇:「果然好看,我就知道恩人穿這身嫁衣是最美的。」
她很滿意自己的眼光,手裡驀地多了一段紅綢,將紅綢的另一端遞給她的恩人,她面帶羞澀:「阿景,可以拜堂了。」
晝景恍恍惚惚握著那段紅綢,激動地腦子一片空白,她暗罵自己沒出息,也不是第一次和舟舟成親,前世兩人過了一輩子,這次只是成親而已她就表現地像個不小心栽進蜜罐的蠢狐狸。
她小臉微紅,暗道這幸福來得太快了。她都沒準備好要……她偷瞥少女完美的側臉,恰好對上琴姬望來的視線:「怎麼了恩人?」
晝景吞吞吐吐,很想說這親若成了,往後她的姑娘恐怕夜夜難以安生了。
手指撓了撓發紅的臉,她想了想,薄唇貼在少女同樣通紅的耳朵:「舟舟,你不怕嫁給我整夜整夜睡不好?」還要半月她才能從極寒之地出來,夢裡一旦成婚,有了名分,這哪還能忍得住?
普天下這話也唯有她敢當著流煙館的琴師說出口。
琴姬聽得羞臊,強自忍著,看恩人的確下不定決心,她咬唇:「我嫁給你,就是給你欺負的。」
那人眼睛更亮,她直接被氣笑:「不然,你要我在夢裡和你無名無分的苟且麼?」
上次對恩人做了那等事,欣喜若狂是一回事,愧疚又是一回事。她做人素來磊落光明,對外人尚且無愧於心,對心愛之人哪能不負責任?
再者……
她羞赧至極,再則她也想和她的恩人試試以前從沒試過的。左右這是夢,醒來都會消散,何妨不將這情意歡.愉推到極致呢?
沒必要在夢裡還委屈自己。
恩人的心思,她自問還是看得清。你情我願郎情妾意的事,有什麼好猶豫的?
她話說得直白,晝景徑直聽傻了:早知如此,她該提前兩年引著她的舟舟對她做不軌之事。她悔得腸子都青了。
「你不願意?」少女捏緊紅綢的指節繃得泛白。
下一刻被人狠狠擁入懷,兩顆心撞在一起,琴姬緊纏著她,唇上的口脂被蹭花,她氣息紊亂,羞嗔地推開人:「拜堂!」
第13章 夢中成婚
今生晝景以神識入夢陪伴她的舟舟,幾年來感情順風順水溫馨快意,兩人相處早就習慣了互寵。
舟舟口稱她為「恩人」,又恐她一日在夢中散去,因了這份患得患失,待她更多三四分感激依賴,少有現下『兇巴巴』嗔令之時。
她神色著迷,幾息的功夫漸漸品出其中趣味,琴姬看她喜笑顏開一味在那傻笑,羞意迭起,忍無可忍地扯動手上紅綢,耳根子泛紅,幾欲不能自已。
看夠了,晝景笑著應了聲好,舟舟想與她成婚,她是腦子糊塗了才會拒絕。
她沒了顧慮,琴姬心生歡喜,溫柔的杏眼淌出一點興奮:「要不要多添點人參加我們婚宴?」
前世見慣了她羞澀不能言的情景,彼時看她是真的興奮也是真心詢問自己的意思,晝景握著那段明艷紅綢:「不用。喜堂之上,有你有我足矣。」
這話甚為順耳,琴姬被她看得心動不止:「還有呢?依恩人看,喜堂布置的有哪裡不妥麼?」
要說不妥其實還是有的。畢竟少女長這麼大從沒參加過喜宴,對成婚的印象只是粗淺的認知。晝景是過來人,在她的指點下,本就喜氣洋洋的喜堂變得無可挑剔。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回憶起前世迎娶舟舟的畫面,她心頭髮暖:「舟舟,拜堂罷。」
沒有賓客如雲,沒有八抬大轎,沒有十里紅妝,就是簡簡單單的兩人,在虛無縹緲的夢裡結成眷侶。三拜之後,少女眼眶微紅,喜極而泣,柔軟的手臂環著晝景細瘦腰肢,竟也忘了矜持,嗓音輕柔婉轉:「恩人,該送入洞房了。」
穿著紅嫁衣的她實在太美,柔媚深情,啟唇與人撒嬌。看久了,一股火從心頭竄起來,晝景彎腰抱她入懷,大步走向布置好的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