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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是與一旁的維魯德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維魯德拉大人這是……?」
等在外面的幾人全都站了起來, 迪亞波羅的目光落在了維魯德拉的面上,隨後微微的挑了挑眉。
「吾……」
維魯德拉張了張嘴, 正想要說什麼, 卻被利姆露毫不留情的給一把按了下去。
「沒什麼,他自己不小心, 不用管。」
利姆露面上的笑容甚至是連弧度都沒有絲毫的改變,但是看著他的那一個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幾個人卻覺得像是有不知從何而起的涼風平空升起, 在貼近地面的位置盤繞著。
於是就有從腳底板開始,一直竄到了天靈蓋的涼意, 是渾身上下都會打個激靈的那種。
這一種冷意顯然並非是針對於他們的,太宰治看了看利姆露,又看了看維魯德拉,不過是心念一轉,便已然是心頭有了定數。
[不是針對我們的……所以是神仙打架,我們被殃及池魚了嗎?]
而麻倉好就要來的更方便快捷一些,利姆露顯然並沒有要去刻意的遮掩自己的想法的意思,因此,即便是麻倉好沒有辦法探明維魯德拉的想法,從利姆露這邊倒也能夠推測出來個七七八八。
哦順便,麻倉好沒有辦法聽到太宰治都在想什麼了。
……也不是完全聽不到。
但是,他能夠從那個青年的身上探聽到的,不過是一串根本理解不來其中含義的暗碼,又或者是一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來的、更像是隨口胡亂的哼出來的一點旋律……總之是根本沒有辦法從中提取出來任何有價值的信息的那一種。
麻倉好:……長見識了。
畢竟,即便是在此世已經活過了千年、閱人無數的麻倉好,實際上也從來都沒有見過像是太宰治這樣的……存在。
太宰治當場給自己編造了一份暗碼,然後非常嫻熟自然的就開始用這一種暗碼去進行思考。除非能夠得到解析暗碼的方式,否則即便是讀取了他此刻的想法,也根本無從推斷出這個有些危險的過分了的青年究竟都在想什麼。
就像是麻倉好眼前所遇到的境況一樣。
這或許還是麻倉好那無往不利的靈視能力第一次折戟。
並非是聽不到,而是即便已經一個字也不曾漏掉的全部都「聽」到了,卻根本沒有辦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就算是讀心術,顯然也並非是萬能的。
「呵……倒是當真有趣。」
麻倉好垂下眼眸來。
利姆露的身邊,居然跟著這麼危險的人。
他的眸光微微閃動,但是片刻後卻又沉寂了下去。
算了,大過年的,麻倉好的內心充滿了寬容的想。
不管怎麼樣,都還是先把這個年過完再說吧。
「櫻年前就已經回去遠坂家了,所以這次就我們一起去祭典啦。」
利姆露的視線落到麻倉好的身上,想了想。
「葉王,你……怎麼辦?」
麻倉好倒是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需要上心的問題。
「你們自去便是。」
他不喜歡接觸人群,不想要被迫聆聽到那樣繁雜的心音,但是麻倉好也並不強求利姆露他們就必須和自己一樣待在家裡。
畢竟麻倉好來此的本意,也不過是……想要好利姆露一起過個年罷了。
不管怎麼說,也是「師兄」,不是嗎?
更何況,就是因為這一次心血來潮的暫住在利姆露家裡,所以才能夠看到一些過於有趣了的事情。
麻倉好的目光在維魯德拉的身上微微停頓,隨後飛快的移開,轉而落在了利姆露的身上。
「怎麼了?」
注意到麻倉好的視線過於長久的停在了自己的身上,利姆露有些茫然的回望了過去。
麻倉好微微垂眸,唇邊是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沒什麼。」他輕快的回答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因為這實在是太有意思了,不是嗎?
即便是已經過去了千年——時至今日,麻倉好還是沒有辦法忘記黃金之國代表那些妖怪們,對於利姆露這個主人,擁有著怎樣的一種過分了的偏執和狂熱。
雖然妖怪當中的絕大部分也的確是這個作風沒有錯……但是他們未免也有些太過於瘋狂了。
而現在,闊別了千年已久的百鬼之主在歸來的同時,卻並非是孤身一人,而是在身邊還跟上了護食的惡龍。
聯想到這其中的種種,就算是麻倉好這樣的人,也忍不住的咂了咂舌。
他們終會相見,麻倉好想。
而到了那個時候,當已經經過了整整千年的離別、才終於同自己的王相見重逢的黃金之國的那些兇殘狠戾的大妖怪們卻發現,王座之側最近的那個位置已經被人占據,閃閃發光的王者已經成為了他人的私有物——
那些素來都不知道「規矩」、「禮法」、「克制」為何物的妖怪們,可不是要原地爆炸。
麻倉好張了張嘴,原本想要提醒利姆露這件事情,但是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又咽了下去。
因為他無端的想起來了千年前的那一天。
魔神現世,諸邪齊出。黃金之國的主人一劍釘死了八岐大蛇,而不知從何處出現的魔龍則有如神兵天降,將那些耀武揚威的出現、並且妄圖施壓的神明盡數掀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