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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有些痛苦面具了!
在利姆露這樣苦惱的時候, 維魯德拉從一旁把頭探了過來:「利姆露,你在做什麼?」
他將自己的下巴搭在了利姆露的頭頂上,一點也沒有要收斂力氣的意思。利姆露只覺得頭上一重,整個人都被壓的朝前一倒, 忍不住發出了「唔」的一聲。
「維魯德拉?」
雖然口中這樣抱怨著,但是利姆露卻並沒有做出任何的想要將維魯德拉從自己的身上掀下去的舉動, 反而像是沉默的放任了維魯德拉這樣的行為,是一種無聲的縱容,最多就是發出了一聲疑惑的鼻音。
「你在做什麼,利姆露?」
維魯德拉手臂一伸,從利姆露的腰兩側伸了過去,隨後稍稍以用力,在利姆露的腰間一箍,將少年嚴絲合縫的鎖在了自己的懷裡面。
維魯德拉與利姆露之間擁有著根本不容錯認和忽視的默契度,即便是被做了這樣的舉動,利姆露卻甚至是頭沒有回一下,只是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我在想給櫻的年玉選什麼才好——」
利姆露回答。
維魯德拉直接盤腿在地毯上坐了下來,將利姆露團吧團吧,像是人偶娃娃那樣的抱在了自己的懷裡面。
他擦過利姆露的頸項,朝前探了探頭,遠遠的看上去,兩個人的動作是親密到過分了的程度,說一句交頸纏綿都絕不為過。
「年玉?」
維魯德拉重複了一遍這個對於他來說有些陌生了的詞彙。
「那是什麼?」
「唔。」
利姆露稍微的停頓了一下,這才想起來維魯德拉對於這些詞語應該是陌生的。
「年玉是這個世界裡面所特有的一種習俗,就是當要過年的時候,長者會送給家裡的小輩一筆財物,用以迎賀新年。同時也擁有著驅邪和護佑平安的意思在裡面。」
「哦哦!」
維魯德拉不一定聽懂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朝著利姆露提出要求:「吾也要!」
利姆露:「……在這種事情上面還真的是很喜歡湊熱鬧啊,維魯德拉。」
「真是的,年玉不應該是我來給你的啊,這個關係根本就不對吧!」
利姆露嘴上這樣吐槽著,但是最後還是拗不過維魯德拉的那一種滿含著熱切的眼神的注視,敗下陣來做出了妥協:「好好好,我知道了,會也給你準備的啦!」
維魯德拉滿意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露出來了一個陽光開朗的笑容,仿佛之前那一種用目光給出了無聲的脅迫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利姆露:啊,需要頭禿的事情又多了一件呢!
「利姆露會回來過年嗎?」
太宰治從沙發後面探了半個頭出來問。他似乎是仰躺著 的,手裡面還拿著一本看不大清楚封皮的書,周身縈繞著十分快活的氣息。
「唔,這個是當然的吧。要過年了,我肯定會回來和你們一起過啊。」
「畢竟你們可是我的氏族哦?」
雖然這個氏族的數量統共也沒有幾個。
啊,不過說到這個的話……
利姆露陷入了沉思。
他以前在平安京的時候,是不是也曾經陰差陽錯之下,將自己的一部分力量讓渡給了麻倉葉王,導致了對方成為自己的氏族來著?
幾乎就是在利姆露這樣想的同時,那才被他在腦子裡面過了一遍的人的聲音便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分一捧年玉?」
「哎?」
利姆露有些就驚訝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看到的是麻倉好蹲在窗棱上,正在笑眯眯的同他揮手。
「我就不需要給你也準備年玉了吧!」
利姆露有些抓狂的問。
窗外那人輕笑了一聲,也不等利姆露這個主人家上前去,便自己非常自來熟的打開了窗戶,接著輕鬆的跳了進來。
原本還像是一條鹹魚一樣癱在沙發上面的太宰治頓時就驚覺了起來,像是突然發現自己的地盤範圍內闖入了陌生人的倉鼠那樣,渾身上下所有的毛全部都立了起來,跟個毛絨球一樣。
「利姆露!」
太宰治逼逼叨叨。
「這個傢伙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即便太宰治自己本身在外人眼裡,也是要被歸類劃分到「危險」的那個等級裡面,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對於同樣靠近利姆露的麻倉好表示牴觸和抗拒。
可以說是非常的雙標了!
麻倉好垂下眼眸來,淡漠的掃了太宰治一眼。
「呵……人類。」
麻倉好輕嗤了一聲。
他原本就因為「靈視」這樣的能力而聽到了太多的人心,幾乎是本能的會對於人類的存在而感到厭惡和避之不及。
更何況,如果說普通人尚還只是在身上多少的沾染一些黑暗的、陰沉而又不好的情緒的話,那麼太宰治可就是一個黑球球了。
這並非單純的指那些纏繞在太宰治身上的、濃厚堅固到有如鎧甲一樣的業障,而是指,如今站在這裡的太宰治,即便他再如何的去收斂自己的本性、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試圖表現出和正常人一般無二的模樣,也不能夠掩蓋他本身是站在深淵當中試圖向上方凝望的——這樣的事實。
而那恰好是麻倉好最為牴觸和厭惡的。
而對於太宰治來說呢,像是麻倉好這樣傲慢的、高高在上的、以一種有如神明一般的模樣居高臨下的俯視下方眾生的存在,也恰好是他無法生出好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