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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時間裡面,也足夠滑瓢做出決定了——因為這原本也不是一個過於難回答的問題, 千年之前,他就曾經應下來了玉藻前的話, 站在了八岐大蛇的對立面上;那麼千年之後, 這一項選擇也並不會更改。
更何況……
奴良組與羽衣狐之間早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死局,綿延了千年的仇怨。雙方無論是哪一邊都絕技不可能是輕輕鬆鬆的、說放下就可以放下。
那麼, 在這樣的基礎上,如果能夠再獲得利姆露的幫助的話,是否有機會將這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終結在這個時代?
奴良滑瓢的內心開始不可避免的為此而激動了起來。
而這一種激動,其實原本也是一種內心偏向的表現了。
於是奴良滑瓢便不再猶豫, 點了點頭,應下來了利姆露的這一個提議:「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們隔著酒桌, 相視而笑,接著互相朝對方舉了舉自己手中的酒杯,達成了某種無聲的約定。
明明一直都在旁邊圍觀到了一切,但是卻硬是沒有get到這當中任何的隱藏含義的奴良陸生:???
瞧瞧,瞧瞧,小少年將牙磨了又磨,但是最後礙於利姆露還在這裡的,這樣的原因,終究還是沒有如同以往那樣朝著自己的爺爺做出詢問。
奴良陸生覺得,自己這一波啊,簡直是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合格的背景板。
「那麼,關於具體的……」
利姆露猛的打斷:「這種事情,交給我的氏族來談吧!」
利姆露一直以來,都對於自己十分的擁有自知之明——又或者,應該說,利姆露總是習慣性的將自己的存在要放的更低一些,是在外人的眼中看起來,他本不應該如此「小心到甚至是有些自薄」的那一種程度。
然而這實際上卻是利姆露無比清醒的證明。
無論手中擁有著怎麼樣強大的力量,無論坐擁著何等的勢力,除非當真是用了極其不齒的手段逼怒了這一位平日裡面總是脾氣好到過分了的王者,否則的話,利姆露的表現,可委實看不出來是一位天災級別的魔王。
利姆露十分清楚明白,雖然在他們的世界裡面,許多時候似乎都是由他出面去制定了魔物之國-鳩拉.特恩佩斯特的發展戰略,以及同這一片大陸上面其他的一些國家之間的國際關係,但那並非是因為他當真擁有著這一方面的才能,而僅僅只是因為,呃,大家普遍比較,民風淳樸?
至少利姆露自認,無論是同藏馬相比,還是同太宰治相比,他都必然會是十成十的「愚人」,並不具備任何的核心競爭力。
甚至僅僅只是同那樣的智者被放在一起相提並論,都會讓利姆露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自在起來,非要用更加詳細和準確的詞語去描述形容的話……大概就是網上常有的那一種,[我時常因為自己的智商不夠高而感到與你們格格不入.jpg]
所以眼下,滑瓢一說「我們需要詳細的好好談談」的時候,利姆露頓時就覺得自己的頭疼了起來。
「啊這,啊這。」利姆露覺得嘴裡面喝的酒頓時都有些不香了,「一般這種事情呢……不怎麼由我負責哦。」
他這麼一說,滑瓢也想起來了:「是了,以前的話,我記得黃金之國這一方面的相關事宜全部都是藏馬負責的。」
說到這個,奴良滑瓢便忍不住的詢問:「你難道打算現在去找那隻妖狐?」
利姆露:「這個怎麼想也來不及吧……我也還是會有別的軍師的啦!」
奴良滑瓢聞言,高高的挑起來了一邊的眉毛:「你這是什麼運氣……」
即便是心態好如滑瓢,在聽到利姆露這樣說的時候,其實也忍不住有點崩。
獲得力量當然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而想要站到最頂尖那個傲視群雄的位置,則更是難上加難。
然而即便如此,力量上的極致,相比起智謀上的算無遺漏來說,還是要太容易達到。
如果說前者只需要一些努力、天賦,還有一點點的奇遇和幫扶就有可能達成的話,那麼後者完全就是需要靠著老天賞飯吃的一種了。
他們比力量強大者還要來的更加的讓人心生畏懼,以及難以應對和數量稀少。
尤其對於利姆露或者滑瓢這樣的一方霸主來說,手下擁有強大力量的下屬不在少數,甚至於他們本身也是能夠以一當百、僅僅靠著自己的名字都鎮壓住一方的強者,對於這種「軍師」型的存在,無疑就要更為渴求。
但是,妖怪麼……大家懂的都懂,比起動腦子來,果然還是更喜歡直截了當的動手解決問題。
有了這樣的對比,當初不知道有多少妖怪對於黃金之國的那一位妖狐藏馬……畏懼而又眼紅。
可是現在,滑瓢想,他都聽到了利姆露說些什麼來著?
一位足以同藏馬在智謀上相提並論的存在?
奴良滑瓢已經不知道,究竟是應該感嘆利姆露的運氣無雙,還是應該吐槽什麼時候這種聰明的過分的傢伙們居然也可以像是地里的韭菜一樣,割了一茬之後還可以繼續割第二茬。
「不過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問題。」
利姆露搓了搓手。
奴良滑瓢:「嗯?」
「我的氏族,只是一個人類而已。」
利姆露對於人類當然沒有什麼歧視,不如應該說是充滿了過分的偏愛才對;但是他卻也同樣知道,在妖怪當中,並不是所有的存在都對人類會抱有著友善的態度。